秀璟来的人是柳明殊的贴身助理陈姨。
陈姨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小夫妻的正在吵闹,很好的诠释了“她在闹他在笑”这句话。
谈宴初和沈眠闪婚后,因为沈眠的身世攀权附贵这类流言蜚语在四处声起,陈嫂从年少时就跟在柳明殊身边,两人关系早已不是主仆那么简单,自然对这个少夫人留了心。
某天午后柳明殊在院子里赏花心情颇为不错,她对柳明殊提醒道:“少爷先前未曾提过,如今突然闪婚会不会有隐情,夫人您要送的聘礼要不要再缓缓?”
柳明殊将一株海棠花折下,想起那天谈宴初带着沈眠来的那天,女孩穿着一席白裙,有些羞怯却又足够自信的模样。
她笑颜盈盈的对陈姨开口道:“是我老糊涂了,那女孩我先前也见过啊,他们不算是闪婚。”
后来她翻看了谈宴初留在秀璟的相册时,才想起这个女孩可不就是曾经在喜洲见过的那女孩吗?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是嫁给谈宴初的女孩,她都会用心真诚的去对待,就像当年陈桂琴待她一样。
而这两日,在发布会那天被娱记偷拍到抱着沈眠离开的照片在网上肆意传播后,舆论风向像被人有意引导一般——
「低调的谈氏集团继承人当众高调示爱」、「惊!独家内幕!谈公子低调追妻数载,终抱得美人归」、「勿传!看完删!易腾老板强取豪夺首次公开!」……
所有的新闻引导都在指向谈宴初是舔的那一方,先前对沈眠的负面评论也逐渐消失殆尽。
柳明殊把手机上的新闻给陈姨分享,“你瞧瞧这小子不值钱的模样,是有多么不择手段,都快把自己写成“行走的刑法”了,这护妻得要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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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主动上前接住水管承担起帮猪咪洗澡的好福报。
谈宴初伸手拿过一旁秋千上的毛巾帮沈眠擦掉不小心沾上的水珠。
沈眠乖巧的站在他身前,看了眼正走进院子里来的陈嫂,仰头朝他道:“我自己来吧,家里来客人了。”
谈宴初笑了一下,用毛巾又揉搓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才把毛巾递给她。
沈眠在领证那天在秀璟庄园和陈嫂有过一面之缘,朝她笑着点点头打招呼。
陈嫂天生冷面向来没什么表情,朝沈眠微微颔首点头示意,便对谈宴初道:“谈少爷,夫人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她说着走上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简单明了说明来意,
“这是夫人给少夫人准备的礼物,这几天夫人一直在忙着这些东西,里里外外的吩咐人跑了几趟各个机构,才这么快办好的。”
柳明殊自从精神状况不好就一直呆在秀璟里,平日很少操心忙活别的事。
陈嫂刻意这么说的也是想让少爷和少夫人知道,夫人对他们的婚事是上了心的。
谈宴初接过,“陈嫂要进去坐坐吗?”
“不了。”陈姨摆了摆手,“很快就初一了,我得帮夫人去置办些东西。”
谈宴初点点头,“那陈姨路上小心。”
陈姨走之前替柳明殊传了话,嘱咐他对婚礼上上心,谈宴初自然不用人提醒,也是会给沈眠一个盛世婚礼的。
等陈姨走后,猪咪也被李叔带着去烘干毛发。
客厅里。
沈眠好奇的看着桌上的陈嫂带来的小盒子,“先前妈已经送了一次东西来了,怎么又送东西了呢?”
在发布会的第二天,谈宴初突然就拿着一大叠的房产合同、股权合同还有成套成套的珠宝首饰,饶是见过世面的沈眠是瞪大了眼。
在一本本翻阅的时候,沈眠心底可谓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沈眠心想,现在有钱人都是这样谈恋爱的吗?
她问道:“谈宴初,你是不是准备拿钱砸晕我啊?”
谈宴初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眉眼噙着笑意,摸了摸她的头,仿佛真的砸到她的脑袋了,“那我可舍不得。”
“这些真的都是给我的?”
谈宴初漆黑的眸眯了眯,戏谑的笑了笑,“难道我还有别的老婆不成?”
“……”
谈宴初见她一副既震惊又不敢收的模样,琢磨着到:“除了我准备的,还有妈的心意,你不收怕是会伤了她的心。”
“把合同签了,妈那边的等我回话呢。”
沈眠就在他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签下数份赠与合同。
而今天,沈眠看着面前的小盒子,心想该不会是金条吧?
这完全是谈宴初跟柳明殊能做出的事情。
不出所料,里面确实是一份份的转让合同,但其中还有一本别出一格的厚相册。
男人坐在她的身旁,在她将相册拿出来时一眼认出那是他以前的的相册。
心底一下是了然于胸,柳明殊这是都知道了,并且当起了助攻。
他眉梢微微扬起,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开始一页页翻动相册。
相册里是谈宴初从小到大的照片,从他在港城到京北的阶段都有。
沈眠看着其中一张照片。
是谈宴初儿时在维多利亚港边拍的照片,身体慵懒斜斜倚着石墩手插在裤袋里,双腿交叉站着,比起现在还多几分痞气,她晃了晃脑袋,啧啧打趣道:
“你小子小时候还是个拽哥呀。”
翻着翻着,就看到喜洲的照片,是在稻田边上的咖啡馆,谈宴初低着头,身后是一队写生团。
沈眠惊奇道:“我去!这里面不是我吗!!(十万个震惊表情"(o Д o*))”
谈宴初敛着眸靠过去,伸手扶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是吗?这么巧?”
语调懒懒散散,像是真的不知一般。
在翻到京北书院时期的照片,很多都是他上台演讲、领奖还有比赛时候的照片。
看到这里两人都各怀心事起来,默不作声。
这些照片谈宴初都特意挑选了跟同台的时候才拍的。
而沈眠心里想着,当初她参加这些比赛活动,多多少少是因为谈宴初参加了她才去参加的。
这些面前有意无意之间,都把过去两人心底那不为人知心事昭然若揭,可两人都默契的噤了声。
直到翻到一张网球比赛领奖的照片。
沈眠突然想起什么,“谈宴初,当初你好像是打篮球的,怎么转来我们网球队?”
当时沈眠请了病假,缺席了几次网球训练,等再次参加训练的时候,谈宴初已经从篮球队转到网球队了。
不仅如此,他还抢了网球队经理的饭碗负责起考勤来,虽然很幼稚,但这样一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沈眠是不是又请假了。
沈眠除了生病请假,有的时候还是故意偷懒请假。
那时候已经入秋了,京北的气候冷得快。
谈宴初在小卖部撞见她,“小学妹,不是生病吗?”
沈眠被抓包后也淡定从容,故意咳两声,“是的学长,我喉咙发痒,医生让我少运动。”
谈宴初“哦”了一声,直接把她手里的冰镇橘子汽水抽走,“那学妹就少喝冰的了。”
沈眠一脸黑线的看着他,想起以前他也请过她和沈嘉遇喝汽水,心想就算了。
等她走回教室的时候,突然有人将一瓶温温的巧克力奶塞到她手里直接跑来。
她看了眼手中多出来的牛奶,等反应过来抬眼看到的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背影快速跑上楼去,但她还是认出那是谈宴初。
谈宴初见她失神的呆懵模样笑了笑,手从椅背上滑下,直接揽抱着她的肩膀,另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因为喜欢你,所以想离你近一点。”
沈眠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握着相册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低声道:
“油嘴滑舌,洗洁精都治不了你了。”
其实那时候,谈宴初为了转去网球队,答应了篮球队的教练每年都会参加校际赛换来的,然而这都不重要了。
谈宴初失笑道:“但我现在不打网球,只喜欢打直球。”
沈眠疑惑的“啊”了声。
“唔……”
她杏眸轻轻眨动,直视着突然亲上来的男人的漆黑瞳眸。
手中的相册掉落在地上,有一张拍立得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她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迎合他的亲吻。
世间多少爱意如雨露般短暂,多的是细碎日常拼凑成的满腔热血。
每一个不经意或者刻意的过往,都组成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沈眠的脸颊发着烫头抵着他的肩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一直传到她的周身神经,眼尾潮红得不像话。
向来自持的谈宴初嗓音也稠得化不开,他郑重其事的唤她的名字,“沈眠。”
她仰起头抬眸看他,瞳眸氤氲着水雾,像潋滟着星辰,绵软应道:“嗯?”
男人的眸光漆黑如墨,微怔一下,嗓音轻颤着:
“我爱你,是真的爱你。”
爱意,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