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6章是男配的戏份)
京北医院VIP病房。
平日里永远穿着西装革履,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的冷峻男人。
此刻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倚靠在病床上,眼底下有淡淡的乌青,唇色也是病态的泛白。
可即便如此,蒲星泽也有办法把病房变成办公室。
床边的桌上依旧摆满了一堆的文件,他像无情的工作机器一样,手里拿着文件翻阅。
落在纸张上冷白的手僵了僵,手背的青筋瞬间凸起,眸色顿时也失了焦。
明明是每天一直重复做的事情,他此刻却觉得眼前的那些文字,像变了形般的难以入目。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他才不得已的将文件收起来放在一侧那一堆的文件上。
随后才抬起手拧了拧眉心。
自从那天知道沈眠结婚后,他胸腔就胀涩得难以抑制。
无尽的情绪堵住了他的肺腑,这种不可名状的阻塞,他清楚是因为什么。
再到那天夜里看到沈眠的朋友圈,结婚证那三个字像荆棘一般刺入他的胸腔淌出血液,他的心脏从涨涩变成剧烈的疼痛
就像有人活生生拿刀子割开他的心肺,掏出一块血淋淋的肉。
他知道这一天会来,从定下订婚宴起就知道了。
他以为这一天不会这么快来到。
毕竟沈眠身边一直以来没有别的异性出现过。
就连上次去沈宅找沈眠。
他即便早知道一切是于事无补,还是说出那种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后盾,什么意气用事,都是狗屁罢了。
他知道沈眠听了他这些话,肯定会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而他,只是需要给自己划个句号的借口罢了。
只是如今想起那天她在沈宅院子说的话,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蒲星泽从病床上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黄鹤楼,走到窗边抽了起来。
尼古丁瞬间麻木了他的神经。
沈如意来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窗外是傍晚绚丽得夺目的晚霞,落在窗前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
明明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显得格外沧桑,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逝去。
唯独只有他深邃晦暗不明的眼眸眯了眯,才让人反应过来他仍是活生生的。
看到男人唇边那星星烟火,沈如意皱了皱眉。
她自顾自的走进病房,将保温壶放在餐桌上。
“打扰一下,请问方不方便帮个忙?”
蒲星泽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进了病房。
又或许他压根并不在意是谁来了。
总归不是他希望来的人。
如今再也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了。
他将烟头熄灭,侧过身来,视线落在沈如意的脸上。
经久的上位者习惯,令他一言不发,只等着她主动开口。
沈如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会都躺进医院的人,还在这端着高冷霸总的模样。
她将餐盒里面的养生汤拿了出来,无奈的朝窗边的男人开口道:
“麻烦你先把汤喝了,方便我回去交个差?”
作为他的未婚妻,沈如意迫不得已才来给他送汤的,等他喝完了也好回去交差。
只是没想到一来到,就能看到眼前这位不知死活的吞云吐雾。
她这会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这会距离他近了些,才看清男人的脸色。
即便是橘红艳丽的霞光打落在他脸廓上,也依旧难掩他毫无血色的病态模样。
就这样还抽烟呢?
简直就是在坟头蹦迪,拿命开玩笑呢?
蒲星泽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自觉拧了拧眉。
沈如意是他未婚妻这个事,他早就接受了。
只是最近他越发的发现,这个女人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是因为从小接受了联姻的事,所以坦然从容。
而沈如意呢,仿佛联姻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像做任务一样,像日常一样打卡、签到的琐碎。
不过他并不在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他来说,蒲太太是谁都一样。
因为他生在蒲家,一个只有专制的家庭。
接下来他并没有让沈如意难做,而是老老实实的将汤喝了。
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等沈如意离开的时候,她在门口恰好撞见了蒲灿。
蒲灿见到沈如意很有礼貌主动打了招呼,“如意姐,这就要走了呀?”
沈如意朝他笑了笑,“任务完成当然就要走了。”
“哦,对了。”她接着道,“你哥方才还抽烟了,你劝劝他。”
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显得自作多情,这种是还是别人来做的好。
“啊?”蒲灿挠了挠头,眉心瞬间紧锁,“好,我等下一定说说他。”
都住院了还抽烟?
真以为自己是钢铁侠?
沈如意莞尔,“那我先走了。”
“好,那嫂子路上小心。”
他目送着沈如意的背影,随后叹了口气,才进了病房。
他进去的时候。
蒲星泽正在病房的沙发上用电脑工作。
他将带来的换洗衣物扔到一旁,“你不要命了?怎么听说你还抽烟了?”
蒲星泽眼都没抬,“怎么,你和沈如意很熟?她现在还会跟你打小报告了?”
蒲灿:“?”
这是重点吗?
“不过她找你打小报告有什么用吗?”
蒲灿瞬间有些跳脚了,“诶,我好心给你送衣服,你怎么这样!”
这话说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好么!
蒲星泽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谢了。”
以往他生病住院,蒲家的人也都没空来,或者说不会来。
只有蒲灿会来,有时候还会带着沈眠和沈嘉遇。
“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弄到胃病复发住院不说,还在医院里抽烟。
蒲灿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沈眠她已经结婚了。”
蒲星泽闻言愣神片刻,眸色里也是沉了沉。
蒲灿接着道:“你这样,沈眠她也不知道。”
此话一出,气氛凝滞了许久,蒲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半晌过后,就在蒲灿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蒲星泽才扯唇笑了笑,“与她无关,我只是在惩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