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鱼儿带着收到的礼物回房间。
除了两个姐姐送的礼物,还有阿琪婶帮他做的冬衣,李大娘给他做的虎头帽子,就连小满娘也给他纳的两双厚鞋垫。
小鱼儿冲萧玄宇喊了声哥,便趴在床底拿出自己的百宝箱,将收到的礼物放进去。
等他直起身,萧玄宇招呼他:“小鱼儿,过来。”
“玄宇哥哥,怎么了?”
等小鱼儿走近,萧玄宇抓过他软乎的小手,塞了一件东西。
小手蓦地感到一阵冰凉,小鱼儿摊开一看,竟然是一把雕刻精美的匕首。
拔开匕首,寒光一闪,刀锋出刃。
萧玄宇在旁边适时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唤利刃,给你防身,用以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小鱼儿非常喜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萧玄宇:
“谢谢玄宇哥,我好喜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男子汉的礼物呢。”
萧玄宇看着小鱼儿仔细把玩着这把匕首,一副舍不得放下的样子,叮嘱道:
“喜欢就好,但是不能用来主动伤人,也切记不要伤到自己。好了,现在很晚了,该熄灯睡觉了,明天再玩。”
“哦。”小鱼儿恋恋不舍地将匕首放进百宝箱。
随即在萧玄宇熄灯前一刻,抱着小枕头飞快钻进萧玄宇被窝。
萧玄宇:......
萧玄宇:“你钻进我被窝干嘛?”
小鱼儿:“玄宇哥的被窝好大好温暖,充满安全感。”
小鱼儿说着,脸埋进薄被,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醉其中。
萧玄宇很久没有被人如此近身,有些受不了:“小鱼儿乖,回你床上睡去,我热。”
“不热不热。”小鱼儿一动不动,明显不愿起来。
萧玄宇有些忍无可忍:“林子瑜,滚下去,回自己床上睡!”
“不嘛不嘛。”小鱼儿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扒拉在萧玄宇身上。
在他有所动作前,开口撒娇道:“今天我过生辰,大姐说我是寿星公,寿星公最大,今天要听我的。我今天就想和玄宇哥睡一块。”
“......”萧玄宇,好吧,今天寿星公最大,我忍。
半晌,萧玄宇开口妥协:“那你把手和脚从我身上松开,还有,不要离我那么近,我热。”
“哦。”
见萧玄宇妥协,小鱼儿爽快地松开萧玄宇,小身子一滚,滚到一旁。
寂静的夜晚,两人谁也没睡,双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漆黑的夜。
静默片刻,小鱼儿开口:“玄宇哥,我今天好开心啊,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礼物收。
如果每天都这样,我都希望天天过生辰了。”
“嗯。”萧玄宇并未开口,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以示应和。
“玄宇,你知道吗,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爹娘就不在了,我现在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对我最好的就是我两个姐姐,还有阿琪婶一家,现在又多了个你。
不知道有爹娘的感觉,会不会像大姐和你对我一样?”
听到这话,萧玄宇盯着黑夜:“为什么这么说?”
“人家都说‘长兄如父,长嫂为母’嘛,你虽不是我亲哥,大姐也不是嫂子,但是,我觉得,有父母的样子应该是这样的吧。”
说到这,小鱼儿声音有些低沉,显然,他也是个向往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萧玄宇感同身受,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伸出手掌,生硬地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别想太多,睡觉。”
话刚出口,察觉自己语气生硬,萧玄宇又补充:
“就算你没有父母的疼爱,但是你还有姐姐们的疼爱,还有阿琪婶这些好邻居的关怀,还有我的照顾。所以,不要伤感。”
“嗯,谢谢玄宇哥。”小鱼儿有被感动到,想起身抱抱萧玄宇。
可又记着萧玄宇说他怕热,因此没有动作。
“那玄宇哥送我匕首,是因为我像男子汉吗?”突然想到这茬,小鱼儿望着萧玄宇,希冀地问道。
“什么?!”萧玄宇的疑问带着尾音,“像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偏往我床上挤,这也叫男子汉?”
被质问,小鱼儿害羞了:“哎呀,就这一次嘛,我今天生辰还没过完,就还不算男子汉,还是小孩,小孩可以和自己哥哥睡一块,这没什么的。”
听着小鱼儿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解,萧玄宇头一转,懒得理他。
每次都说就这一次,都多少个就这一次了。
面对死性不改的小孩,萧玄宇表示心好累。
又过了一会儿,耳畔传来一阵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还带点可爱的小呼噜声。
萧玄宇知道,小鱼儿睡着了。
他才开口,像是对着空气倾诉,又似自言自语:
“这把匕首是我爹传送与我,它跟着我上过战场,救过受伤的士兵,也喝过敌人的血。
将它送与你,不一定能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但希望你能用它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过,我更愿意你用它来削削皮,切切果,也不愿它再沾染血迹。
愿你平安顺遂,健康长大,睡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