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将茶接过后小口抿了口,像是这个秘密压抑的太久,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继续道。
“那时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孩子,长的可好了,可招人稀罕了,躺在篮子里不哭不闹的,就是直勾勾的盯着你。那时候就神差鬼使的,提起了篮子把孩子带着了,那时我买好吃食见商船到了,便带着孩子上了商船。可孩子那时候小要喝奶水,我一婆子哪里来的奶水,只好到处找米找锅,给清云熬米汤喝。”
叶母说到这儿的时候,她面上挂上满是柔和的笑意。
“那时候想要在船上弄到白米,那可是得费老大的劲的,那商船的管事,见清云人虽小却从不哭闹,便喜欢的紧了。时不时的便会主动拎些米过来,这坐船的一路上,多亏是这管事照料,不然清云那时候就得没了。那时候也没翻过篮子,毕竟人多口杂的,而后到了山河村拾掇时,才发现篮子里居然放着玉佩。索然做的粗使婆子,可还是见过些市面的,这玉佩一看,便知道十分贵重,所以我才一直收起,直到清云成亲,我才拿出来交给他。”
叶母哀莫大于心死,像是沉浸在过去一般。
“那清云的真实身份,您也不知道是吗?”
魏圆圆不禁好奇的问道。
“看那日婆子的穿着打扮,只能猜测出是高门大户的,那婆子穿的都是缎子衣衫。而且那婆子应是得用的,瞧她那身打扮,又是段子又是首饰的,一般婆子可没有那打扮的。可那边一带住的,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估摸着是寻远处丢弃的,你说这些人怎么那么狠心,那么可爱的娃娃都舍得给丢了。”
叶母语气淡淡到。
“那您还记得,当时丢弃的地方,是在哪儿吗?”
魏圆圆继续追问道。
“圆圆,高门大户的后院里,腌臜事情多了去了。如果要是清云真的重要的话,那早就寻来了,缘何清云都死了,还未有人寻过清云呢?”
见叶母语气激动,魏圆圆只好柔声劝解道。
“咱们这距离北景山长水远的,怕是人家想寻,那未必能寻的到。而且如今查案陷入了瓶颈处,唯一可以着手的地方,那便是丢失的玉佩了。您想阿,如今清云的细软都在,为何非要拿走玉佩,为什么不都拿走呢?”
魏圆圆刚刚说完,突然意识什么开口道。
“再说这玉佩辨识度如此高,这谋财害命取钱财才是,可这人钱财什么的都不要,唯独杀了清云,还有拿走了传家玉佩。娘您不觉得不对劲吗?”
叶母望着烛光出神道。
“是在北景南城货运码头,旁边有一个柳春巷子里。”
“娘,我只记得那玉佩上,有细碎的花纹,却没细细看过,娘还记得那玉佩长什么样子吗?”
魏圆圆继续追问道。
“那玉佩上的细碎的花纹,乍眼看有点像朵云,中间写着云字。”
魏圆圆闻言心下便懂了,叶清云的名字由来。
叶母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其实我也有想过,如果清云的家人寻来,我要如何。想过一口否认,只说清云是自己亲生的,想过那一笔钱,把清云给富贵人家了,好过上好日子。可这想了都三十年了呀,如今清云死了,可这户人家就是没寻来,而如今我也欠清云一个交代。我真的怕我死了,碰见了清云,不知要如何和他交代呀。”
魏圆圆握住叶母的手,耐心的劝解着道。
“娘,您在说什么呢,您一个人当时孤苦伶仃的,含辛茹苦的将清云抚养大。甚至让他能读书识字,娶妻生子,那是多少人家都做不到的。清云如果没有遇到您,那么他早就不在人世了,还谈何说给不给交代的。清云是明白事理之人,定不会对您有怨气的,倒是您这样误会清云,他倒是得不开心了。”
叶母望着魏圆圆,想起之前自己谩骂她,可魏圆圆丝毫介怀。如今甚至安慰上她这个老婆子了,如果再不和圆圆道歉,倒是显得自己越发的小家子气了。
“圆圆之前都是娘的不对,说话不过脑子,竟然说出若如伤人之话。您可千万别怪娘,其实娘都知道,自打清云娶了你之后,咱们家才慢慢变好的。清云也变了不少,以前只会死读书的人,如今也知道变通了。家里的头也不那么闷的慌了,那都是你嫁进来之后改变,娘都是有眼看的。”
魏圆圆望着老太太,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不禁失笑着道。
“娘,您是我干娘,又是婆婆的,骂了就骂了呗。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道您需要发泄,总得要把情绪发泄掉的。”
魏圆圆往自己卧室走去,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披风,虽说已经开春,可夜间的风也阴冷的很。她脑子飞速运转着,如今看来王德发是一个线索,丢失的玉佩是一个线索,叶清云的身世是一个线索。那这三个线索,是否有关联呢,能不能链接在一起呢。
次日一早天亮的早,魏圆圆琢磨事情,琢磨了一宿都没睡好,大清早的大郎二郎以及周日,便在她门口叫魂寻她来了。
“娘,您起来了吗?”
大郎特意的压低声音道。
可敲了几次门见没有人应声,大郎无奈的嘀咕道。
“娘,指定没起来的,咱们来的太早了。”
“大哥,你再敲敲门试试?”
二郎望着自个大哥试探道。
大郎瞅一眼二郎,语气里都是不满的道。
“你咋不叫,这种活就惦记着我,我还是不是你亲大哥?”
二郎一脸无辜模样。
“就是因为你是大哥,所以这活才是你才能干的,而且我是你弟弟,你不得照应着点弟弟嘛?”
大郎定眼继续瞅二郎,总觉得自个弟弟不安好心,周日则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戏,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谁说大哥非要让自个弟弟的?”
大郎板着脸反驳道。
“别让了有话说话,大清早的要吵死人了,一日日的都不得安生的。”
魏圆圆的不耐烦声音,从卧室里传来,门口站着的三个面色变了变,却不敢往卧室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