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要脸的寡妇,天光白日的带男人回家。你简直侮辱我们周家村,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男人吗?”周惠涨红着脸,冲上前伸出手要抓魏圆圆。只见叶清云长腿一伸,周惠便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魏圆圆内心吃惊,脸色却不显,嘴角一勾,冷笑道。“周惠,你们一家好本事呀,光天化日居然敢私闯民宅。”
周惠二哥忙上前扶起周惠,一脸凶神恶煞道。“你个寡妇不守妇道,我们是替周家村,来教训你的。”
周惠大哥听了魏圆圆的话,本还有些畏惧,这回就不畏惧了。开始打砸院子的水缸桌椅,一边骂骂咧咧道。“骚蹄子,让你勾搭男人,让你丢我们周家村的脸。”
魏圆圆心想使劲砸吧,砸的越凶越好,我全给换新的。周惠兄弟见两人一脸毫无波澜,怒火中烧,快步走进屋子里,开始砸锅碗瓢盆。叶清云见周惠三哥,要走进大郎屋,怕惊到春花。起身拿起墙角的烧火棍,没曾想一个恍惚,棍子便脱了手。只见魏圆圆拿着木棍,狠狠砸向周惠三哥的膝盖。伴随着一声痛呵,周惠兄弟个个都懵了,周惠尖叫着赶紧上前,忙扶着她三哥。
“你个骚蹄子,敢打我三哥,我今天就要弄死你。”说着便冲上前。
叶清云忙将魏园园护在身后,正欲开口说话。就听见周老太太的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要是今天敢动我媳妇,你们家就别想好过,把他们绑起来。”
魏圆圆回头,就见周老太太站在一群孙子中,好不威风,一股子大姐头的感觉。周大郎二郎见自己娘被欺负,血气冲一下冲到了天灵盖,几人上前拿起绳子二话不说,将周惠兄弟都绑起来。“谁反抗就打,往死里打。”
周惠兄弟见大郎二郎回来,这俩太能打了,内心感觉要糟糕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吱声,也不敢反抗。周惠挣扎着激动的上前道。:“婶,你来的正好。魏圆圆光天化日勾搭男人,还带回家了,我们是来帮你教训她的。”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怒气道。“我家媳妇,我都没舍得大声骂她,哪里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教训。”
周惠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我是怕寡妇勾搭汉子,丢了我们村的脸面,害的我们村的未嫁人的女子。更何况她现在勾搭的是,我们村未来的秀才,影响叶童生考秀才,你觉得里长会放任不管吗?”
周老太太懒的和她废话,摆摆手。“别说这些废话,周阳去请里长。”
叶清云上前一步淡淡道。“婶娘,私闯民宅,打砸、抢、别人财物,这事可以直接报官了,告知里长一声即可。”
魏圆圆脑子飞快转动,附和道。“娘,让二弟直接去报官吧。他们把门直接打砸不说,幸好春花让我赶进了房,不然春花刚怀头胎,脉象还不准,指不定孩子还保不保的住。”
周惠大哥见要报官,慌张的望着自家兄弟,周惠二哥赔笑道。“都是误会一场,都是误会一场,都怪我们误会了五宝娘。何况都是村里人,没必要报官,我们这就走。”
“怎么?打完砸完闹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大郎二郎三郎守着门,一个都别想走。”魏圆圆冷笑一声道。
周阳听阿奶的话,先去找了里长,周家老二周义和老三周文站在门口,看着就像一堵墙。周惠大哥慌了神道。“大妹,你不是说寡妇家没人吗?这下可怎么办,让爹知道了,可要打死我们兄弟几个。”
周惠二哥强装镇定道,“别慌,她们不会报官的,得走好远的路呢。”
周惠一脸穷凶极恶的道。“看我下次不整死她。”
周惠二哥咬牙切齿。“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整她。”
闻言几兄弟才安下心等里长到来。殊不知他们的对话,真的很大声,旁边的叶清云全听进耳。叶清云直觉周惠一家是祸害,这次必须报官,不然自己和魏圆圆日子不安生。他打定注意,便思量着如何让几人入牢,怎样可以呆的更久。
叶清云清了清嗓子。“五宝娘,你进去看看大郎媳妇,怕刚刚惊到她。”
魏圆圆忽然被点名,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的准备走进屋。忽的看到叶清云挑眉,她愣了一下,马上心领神会。快步走进屋子,春花刚好靠在窗边偷听,被突然进门的婆婆吓的踉跄一下。魏圆圆忙上去扶着她,好不容易避开祸事,可千万别这个节骨眼出事。靠到春花耳边细语。“你现在给我装晕,除非我让你醒,不然你就睡着。”
然后魏园园深呼吸一口,大喊道。:“大郎!大郎!你赶紧的!请郎中!春花晕过去了。”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神色各异,大郎看了周蕙一家子一眼,眼神里带着杀气。“二郎,你盯着一个都不许放走,敢走就打断腿。”说完后赶紧的跑去请大夫。
里长有事情耽误了,碰巧和郎中一起来的,大郎请郎中直接往屋里去。里长看着院子到处狼藉,破口大骂道。“你们好大的本事,居然敢私闯住宅,还惊着大郎媳妇,你们还当我这个里长存在吗?”
周惠见里长来,忙解释道。“里长叔,是魏园园这个寡妇,她抢了我的六十个鸡蛋先,我只是上门讨要鸡蛋。谁知道看到她不守妇道,勾搭叶童生,我怕她影响叶童声科考,才帮着教训她的。”
里长看向叶清云,用眼神示意,问有没有这回事。
叶清云语气悲愤道。“里长叔,我和五宝娘清清白白,怕是有意者爱而不得,故意诬陷,以此影响叶某和五宝娘的名声。更何况我们家的事情,里长也是知情的,当初是您仁义,拜托五宝娘让二郎来我家,保护我们一家三口,不让歹人伤害。我娘为念五宝娘恩情,便认她为干女儿,五宝娘对我娘有恩,便是对我有恩。 我身为读书人,不能知恩不图报。今日周惠兄弟几人踹门进屋,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打砸,还想进屋伤人,把屋里怀孕的大郎媳妇惊着,昏迷过去。他们兄弟所做所为,实属是欺人太甚,望里长可以秉公处理。”
不知何时,院子都是围观的村民,大家伙都听明白了。五宝娘那个寡妇,现在是叶家的干女儿,叶童生的干妹妹,对叶家有恩情。而周惠因为爱上了叶童生,诬陷人家干妹,还闯进别人家打砸别人家当,伤了人家怀孕的媳妇。实在是让人唏嘘,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里长听着眉头都皱成川字,心里琢磨着,现在魏园园是叶家的恩人了,现在想私了可能性不大。如果因为周惠得罪了叶家,一点也不划算。
“周惠,你已嫁作人妻,不管好自家的事情,带着兄弟来别人家闹。你糊涂!今儿这事,我是处理不了,你们自行解决吧。”
郎中收回给春花把脉的手,语气平和着开口道。“受到惊吓,身子骨虚弱,而昏倒过去,吃点进补的药材即可。”
大郎听见郎中说的话,悬着的心才回到原处。“谢谢郎中,麻烦你给开一下药。”
郎中笑着摆了摆手。“开五副药,一副喝一天,五副药加上诊金四两八钱银子。”大郎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答应了。
郎中说完便背起药箱出院子,再和院子里众人说了遍。大家听道四两八钱银子,便哄的一声讨论起来,这么贵的药钱,这得多补呀。魏园园向郎中行礼道谢,让大郎先跟着去拿药,晚点再把银钱送去。
“大家伙都听见了吧,郎中说这是受惊过度而晕倒,这事是周惠几兄弟闹的,这钱得周惠家出。”
这时周惠爹听到出事了,带着周惠娘,急冲冲赶来,恰好听到要赔钱。如果赔钱能了事, 就赔钱算了,起码几个孩子没事了。
“里长,咱们家赔钱。”周惠爹陪笑的走到里长身边,谄媚的道。
随后对周惠娘喝道。“还不赶紧把五两银子给别人。”说完还不屑的看着魏圆圆。周惠见自己爹娘来了,便知道自己和哥哥都会没事,谁知她只是开心的太早。
魏圆圆嘴角一勾,笑道。:“咱家的门是被你儿子踢烂的,锅碗瓢盆,桌子椅子,也是他们砸的。便宜一点算给你吧,你陪个五十两吧。”
周惠娘一听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个骚蹄子寡妇!阿咂货!我呸!你也配拿我家银子,就给五两....”还想继续骂,却被自己丈夫的眼神止住了。
“六十两,少一文都不行。”魏园园坐在椅子上,面上十分平静。
周惠爹脸抽了抽。“我们家孩子不懂事,今天就给个教训就好了,五宝娘你就放他们一马。”
“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周惠爹面露狠色,咬牙切齿道。“我们家拿不出六十两银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家往死路上逼呀。”
魏园园笑出了声,冷声道。“你女儿何尝不是要逼死我,她毁我名声在前,闯入我家打砸在后,还要断我家香火。是谁逼人太甚,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周老婆子哼声道。“你可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做了那么多缺心眼的事情,不怕遭报应。”
周惠爹见几个孩子都被捆着,里长也不表态,便知道今日自己是定要拿出这六十两。“孩子娘,你回去拿六十两。”周惠娘看着老头子脸色,不敢忤逆便回家拿银钱,不一会便拿来了银钱。
“爹、娘、别给她那么多钱。”周惠狠狠道。只见周惠爹瞪了她一眼,她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周惠爹将银钱递给魏园园,她接过数了数是六十两,便把钱收起来。
“惠儿,回家。”周惠爹中气十足道。
叶清云见魏园园收了钱,不忍心做的更绝,便幽幽开口。“谁说要放他们走了?”
周惠爹气的要七窍生烟了。“刚刚不是说要六十两吗?”
叶清云继续淡淡道。:“那也没说收了银钱就不报官吧。你给这六十两,是赔偿的打坏东西的损失。可私闯别人住宅,企图伤人,污蔑童生清白,那可是罪行,如果你能买通官府之人,也不是不行。周里长,这种只会窝里斗的人,只会影响周家村的团结和声誉,麻烦你带人走一趟府衙。”
魏园园确实不忍做到这地步,想拿到赔偿也没有损失,息事宁人算了。可如果是原身被毁清白,那可是一条人命,所以她刚刚犹豫一刹了。她没想到的是,一直少言寡语的叶清云居然开口,直接报官。
能做到里长这个位置,自然分的清轻重。周惠家虽是族里人,但却不能给族里带来利益,还可能损坏村里名。更何况叶童生在山上发现粮食,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他。这次发现的地瓜,能让族人老长时间不饿肚子,孰轻孰重,里长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自己亲自领着本家几个侄子,压着周惠兄弟去府衙,连同着不放心的叶清云,也一同去了。出门前周惠爹还叫嚣着,让魏园园一家好看,周老婆子唾了口唾沫。一脸嫌恶的道。
“当谁家没人呢,咱们走着瞧。”
周老婆子打量着自家大媳妇,魏园园知道婆婆看穿了自己,有些羞愧。周老婆子叹口气,开口道。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回家喊娘,娘知道你和娘家闹掰了,以后咱家就是你娘家,一家子人都会为你撑腰。”
魏园园心里涌起暖流,自己家婆婆,实在是护短的很呀。围观的人见没有八卦看了,意犹未尽的离去。周老婆子担心孙媳,便随着魏园园进屋看看。见春花还没醒,满脸的担忧神色,魏园园上前拍了拍春花。
“起来了,别演了。”
春花才瞧瞧的睁开一只眼,见到就只有婆婆和阿奶,便笑着起身喊人。周老婆子满脸无语,感情这是装的,可把她吓坏了。
“娘,我演的好吗?”
魏园园笑眯眯的夸赞道。“演的很好,可以上台唱戏了。”
见两婆媳笑的没心没肺,周老婆子担忧的心放下了,没眼看两婆媳,便准备回家去。
“娘,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