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纯又说,执法部门的卷宗我就不要想了,那是不可能给我看的。
但这案子由许纯的好朋友负责,所以他可以让他的朋友把细节透露给我。
“这样,余师父,你列张单子给我,上面把你想问的问题全部写好,我去一个个地给你问。”
许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递给我:“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有答复。”
“行!”我接过钢笔,在他的笔记本上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大半个小时后,我列好了“死者家庭成员姓名与年龄”、“职业与供职单位”、“成长路径”、“友人评价”等林林总总三四十个问题。
其中我也着重问了,那死者一家人中,有没有谁曾经做过与眼睛有关的手术,或者治过与眼病有关的疾病。
许纯看着我密密麻麻的问题苦笑了起来:“余师父,你到底是吃阴行饭的,还是当佛波勒的,太细了啊……我只能尽量帮你问问哦,有些问题我那执法员朋友并不一定会回答的。”
“行!那我就等你消息!”我说着看了眼手机时间道,“两点多钟,时间还好,趁日头旺鬼魅伏,你带我去锦绣山河的凶宅里看一圈。”
许纯说了声可以,便结账开车,带我来到了目的地。
锦绣山河的高层是两梯四户,凶宅位于七楼最东边。
许纯率先走到门口,他咔哒一声打开门锁后,也不拉门,只是讪笑道:“本来买这房子是捡漏的,结果捡了个烫手山芋……余师父,你自己开门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怕了这烫山芋了……”
我自然是理解许纯的,就自顾自拉开了门,迈步走了进去。
这宅子,若算上后面的两个洗宅师,已经连续死过五个人,可谓血气十足。
是以我步入客厅的时候,就能闻到虚浮的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屋里面有点冷。
大热天的不开空调,我也能感觉到屋里有森森刺骨的寒意。
这阵寒意,能透人骨髓,也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
夏日的日头是如此耀眼,这间房子里的阴气却依旧那么浓重,看来这屋子里的邪祟并不寻常。
说实话,单论凶宅里的阴气,其浓郁程度,自我入行以来遇到的所有阴事中,都可算数一数二。
我在宅子里踱着姐姐传我的辟邪后天八卦步,小心翼翼地查探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但这屋子所有地方的阴气都差不多浓郁,让我一时间没有办法找到源头。
看了一圈后,我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唯独能听到这间屋子里,隐约且又不间断地回响着“滋滋”的电流声。
邪祟会招致磁场紊乱,导致电压和电流均不稳定,凶宅里出现电流音也实属正常。
可是,这房子里的总闸是关着的,这电流声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思来想去之后,我觉得这凶宅里谜团甚多,还是挺有必要在这凶宅里呆上一晚的。
可我这次面对如此浓重的阴气,实在也不敢托大。
万一半夜里面跑出来一个我完全对付不了的阴灵,那我就得追随前两位洗宅师而去了。
可如果晚上不留这儿,怕是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
我纠结了一阵,想了会儿办法后,才退出凶宅。
许纯见我出来,赶紧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阴气很重……我有个事儿需要你配合,先问你一个事儿,这房子的产证,现在写的是你自己的名字不?”
“当然,这是我公司买下的,肯定写法人代表的名字。”
“是你名字就行……你回去把产证拿出来,然后帮我弄一条大黑狗来。最好是纯黑色的,什么种类无所谓,不过一定得是公狗!我有用。”
许纯确实没头没脑刀:“哦,我懂了,你是想要黑狗血吧,我家冰箱里冰了起码五六罐呢……前面两个洗宅师都让我准备这个……你放心,都是公黑狗的血。”
“误会了……我要的是,正儿八经的,活着的大黑狗!今天晚上就靠它帮忙了!”
许纯就说行,但得去狗场帮我问问。
我说一定要赶快,在太阳落山之前,大黑狗必须要就位。
许纯还算麻溜,三点钟的时候带我去他家拿到了房产证,四点多钟的时候又带我在狗场里挑好了带着些许棕毛的大黑狗。
这大黑狗,看起来应该是凉山猎犬。
凉山猎犬性烈,许纯去牵狗绳的时候,差点就被凉山猎犬扑倒了咬。
还好我及时一道符箓拍在了猎犬的脑门上,才让它安静了下来。
等我们把大黑狗牵到锦绣山河凶宅门口的时候,那狗子霎时就寒毛倒竖,全身颤抖地坐在地上。
它对着凶宅的大门发出了惊恐的“呜呜”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它是被人揍了一样。
“余师父……这狗也害怕,不敢进去啊……你让我花了三千多买了它不会打水漂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从我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和一只铜质的仿古酒樽。
我先给大黑狗放了点血,用酒樽接了些许狗血,然后又不由分说地把许纯的右手掌割开,也让他掌心中的血流在了酒樽之中。
“嘶——疼疼疼……余师父,你干嘛啊?”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晃动着那酒樽。
当一人一狗的血液在酒樽里混合后,我把酒樽递给了许纯:“这血你喝上一口……”
“这有啥用……”许纯皱着眉质疑。
“别问,喝一口便是。”
他还算配合,捏着鼻子,往嘴里倒了一小口血,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接下来,我问许纯拿来了房产证,把酒樽里剩下来的血泼在了产证封面上。
就在这时,那大黑狗突然挺直了身子,刚刚还蔫了吧唧的眼神,突然就冒出了几分凶狠。
一时间,大黑狗瞪着凶宅大门汪汪狂吠,用爪子不停地挠凶宅的大门,就好似这屋子是它的领地一般。
我趁势把凶宅的门一把拉开。
大黑狗便如同听了冲锋号,如同古代的将军一样冲杀进了客厅里。
它仰头对着四下里的空气一阵狂吠,全身的毛都炸得竖了起来。
而在犬吠声的间隙中,我发现凶宅里面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
侧耳一听,那竟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嘤嘤”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