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便又问道,为什么这青楼女非得要找古代的,现代的就不行吗?
当今不干净的夜场不算少,我前几天就遇上了一名被害死了的夜场女孩呢。
老莫听我这么说又是连连摇头,说现代的鸡跟古代的青楼女不一样。
青楼女多是被迫的,现代鸡多是自愿的。
毕竟如今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在瀛国当鸡可以当成影视大明星;
在国内当鸡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开个直播还能当上网红。
虽然不排除有些女子是无奈之下走上这条路的,但这类女子在现代属实太少。
大多数的现代鸡是在享受着人生的,这类人是不能够像古代的青楼女一样,在轮回转世前,获得比较好的来世气运的。
所以现代的冤魂虽然容易买到,但如果拿来和父亲合葬的话,却不合祖宗设立丧葬规矩的初衷。
到头来,还是会违背祖宗留下的规矩。
我哑然失笑,老莫这话好像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莫老前辈,我听您的意思,好像您的先祖也只是为了借用阴灵的转世气运,方才立了这等规矩。那既然如此,随便一个有上佳的转世气运的阴灵都可以达到要求吧,为什么非得要青楼女子?”
老莫再度摇头:“岂有那么容易,选青楼女子是因为青楼女子有邪淫之象,而我赤族巫医崇拜性淫的火毒蛟图腾,故必须有青楼女子随我赤族先祖一同入葬……”
听到这里,我大致算是理解了:“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得找到一个合适的阴灵。”
“哎……这只是其一……”说完后,老莫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其二在于,现在没有懂养棺术的棺材匠了。我父亲找的那名棺材匠,也早早离世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就准备找古董商碰碰运气,看谁能卖我这样一口特定条件苛刻的棺材。”
我听完后,又不由问道:“那你就没有想过办法,把那被盗的棺材板给追回来吗?这不比你千方百计去找新棺材靠谱?”
“不可能了……”老莫说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烧伤疤痕,“你看这些……”
那十几道烧伤疤痕显得触目惊心的,连我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了。
老莫又说道,自从棺材板失窃后,他晚上总是能梦见父亲牵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前来找他。
那女人身上被熊熊的烈火给包裹着,总是不由分说地用自己燃烧着的手去烫他。
一边烫还一边骂他道:“你这不孝子孙!不光守不好你父亲的坟墓,还害我被歹人焚身!”
老莫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的烫伤后就知道,那伙盗墓的土夫子,已经把棺材板给烧毁了。
而棺材板中供养着的青楼女子的阴灵,也已经在大火中被“净化”了。
至于他看到的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并不是阴灵的本体,而是莫家丧葬家规的诅咒之力所化。
老莫抚摸着自己一身的烧伤疤痕,道:“等我身上这些疤痕满四十九道后,我估计也该魂归天外了……如果实在求不得合适的棺材,那也就罢了。倒不如用我剩余的时间,找到那伙土夫子,先要了他们的性命再说!”
我看老莫目光中闪现出了一丝绝望之色,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一个救了我的命的人,转头却告诉我他就要死了。
完了我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在渡厄阴兵中,倒是有几名生前为棺材匠的阴兵,或许真能帮助老莫在新的棺材中供养阴灵。
可惜我没有办法,去帮他找一名拥有大好转世气运的青楼女的阴灵。
我思忖了半天后,只能对老莫抱了抱拳,说出了我的看法:“莫老前辈,说实话,如你能够找到合适的阴灵,我还真的有办法帮你供养魂魄……现在我爱莫能助。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老莫听说我能供养魂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惊喜的,但他当然也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便也道:“我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而已……小师父干嘛要道歉啊?真是……”
老莫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越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我便提出请他吃午饭。
老莫倒也是没有拒绝,还开玩笑地说道:“行啊!反正我这糟老头子也没多少天可以活啦!在我走之前,一定要尽可能地尝遍各地美食啊!”
我心中起了一丝敬服。
这才是江湖中的高人,心境是真的豁达。
我也跟着笑道:“没毛病!人生在世,唯美食不可辜负。虽然我们木塘总是被不明真相的网民称为美食荒漠,但有我带路,我肯定让莫老前辈见识下真正的木塘味道。”
于是,我叫上了洪双喜还有马老师,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来到了东平路菜场中的一家苍蝇小馆内,找了一间地面有些油腻腻的包厢坐下。
我点了爆炒腰花、酸菜猪肚、鱼头汤、脆皮大肠、明虾煲、烤禽等家常小菜,满满地摆了一整张桌子,又叫了两箱啤酒,准备跟老莫好好地喝上几口。
但在这期间,我又接到了陈招娣的电话。
我们谁都没想到,困扰老莫的问题,也在这通电话后出现了转机。
当时大概临近下午一点,我们四人才刚刚动筷子。
陈招娣的电话也是此时飙过来的,她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天数!天数!你没事吧?华哥……华哥回来了,他说你……”
“说啥了?说我死了?”
“没有……他说你很不配合,马上就要被天道制裁了什么的……哎哟……我看他那信誓旦旦的口气,可是吓得不轻……你说,咱们可是一个村出来的,你要死了,我该多难过呀……”
我往嘴里夹了块肥肠,任由肥美的汁水浸润了口腔,乐道:“曼莎姐,您这是关心我了,还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办啊?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和张天华的梁子今天可算彻底结下了,如果是他场子里的事,我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