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闻言,连忙谢恩。
但后续的问题更加难,有哪个女村民能甘愿献身呢?
村长回村里把这事情一说,村里人都炸了。
大家都觉得这段时间闹饥荒,所有人都吃不饱,村民们都是瘦骨嶙峋的,有哪个女人可以提供什么厚厚的胸前肉啊?
村长却说,这黑熊精不能不解决,肉不多的话,可以多备些酒,但这胸前肉是绝对不能够没有的。
他明白这事情一定会对不住某位女村民,但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所以他提议道:“为了公平起见,就抓阄吧,凡是十六岁以上的女子,都得参与。”
可等抓阄结果一出来,村长第一个傻眼了。
因为中签的,是他那十六岁的亲孙女。
村长连忙说,这不能算,十六岁的女娃娃胸前出不了几两肉,绝对哄不住那黑熊精的。
他提议重新抓阄,并把参与人群缩小到了生过娃喂过奶的女人之上。
村民们当然就不乐意了,一个个都指责村长言而无信。
就在村长焦头烂额之际,袁来广突然排众而出,对村长说:“我母亲身体健康,胸前肉多,应当能满足那黑熊精,不如就让我母亲来割肉吧。”
袁来广说的是实情。
虽然这段时间闹饥荒,但是袁来广的黑店还开着,家里没东西吃,他就带人肉包子给母亲充饥,把母亲喂得白胖着呢。
村长见从小被欺侮的袁来广竟然这么识大体,便泪流满面的答应了。
袁来广却说他还有条件:“如果这次黑熊精之难顺利解决,那你得退位让贤。这个村长之位,以后就是我袁来广的!”
村长便说:“要真成了事,别说你来当村长,你就是想当我爷爷,我都情愿当你孙子!”
跟村长一言为定之后,袁来广就回到家中,把这事给他母亲交代了。
母亲听完差点气晕过去,指着袁来广的鼻子破口大骂,说这几年她受尽侮辱,糟践名声地把你袁来广养大,结果你袁来广今日竟要拿我去换村长之位,真的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袁来广却也爆发了,说这些年若不是母亲卖肉,他怎么又会在人前跪着长大?若不是母亲卖肉,他又怎么会受尽冷眼?
“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意这样屈辱地活?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勾当,让我从小就想一死了之呢?娘亲,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能把自尊二字视若无物的!”
母亲垂泪道:“比起吃饱饭,自尊就这么重要?儿啊,那你想过没有?你能珍视自尊,是因为你能吃饱饭啊!若我当时恪守名节,不供你吃饱穿暖的话,你又会如何看待尊严二字呢?”
袁来广被问得一时语塞,但片刻后,他又恼羞成怒,死死按住了自己的母亲:“我不管!反正你欠我尊严,我要讨回来!”
母亲见状再也不分辩了,直接引颈就戮。
在她的胸前肉被割下后,她便流干血液死去了。
袁来广得到胸前肉后,便在村民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大槐树前,奉上了美酒与肉。
果然,跟那天师说的一样,当酒肉上供后,槐树的枝干真的垂了下来。
袁来广见状便连忙招呼旁人去砍树。
可那是一棵百年古木,当时没有电锯这种玩意,要砍断谈何容易。
众人忙活了许久,那古木都未曾被砍断。
但是,槐树的枝干却在这个时候,又慢慢地挺立起来了。
袁来广和村长见状都大声吼道:“不好了!那黑熊精怕是要醒过来了!”
袁来广一时怒极,对着地上供着的胸前肉啐了一口痰,暗骂道:“妈的!肉包子供你吃着,你就出这么一点点肉,真是没用!”
之后,他鬼使神差地抽出了父亲留下的杀猪刀,加入了砍树大军之中。
此刻,离奇的一幕出现了。
袁来广手起刀落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半空,“咔嚓”一声巨响后,那槐树竟然轰然倒塌。
这把杀猪刀即使再钝也是杀过仙官的刀,这几年袁来广又用人血日复一日地滋养着它。
因此,它作为一把大凶之物,处理个黑熊精的怨灵那确实是手到擒来。
袁来广经过此事喉,不负众望地成了全村的英雄。
他当上了村长,就连前任老村长的孙女也被许给了袁来广当媳妇。
可这段日子里,袁来广过得并不太平。
他家里的家畜总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死状也都非常相似,那便是家畜的胸前肉总是被莫名其妙地割除。
就连他与村长孙女成亲的那日,袁来广也是心神不宁的。
这种不安一直维持着。
到袁来广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时,那不安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当红盖头掀开的那刻,袁来广看见,自己新娶的娇妻正冷冰冰地看着他,嘴上还带着一丝阴毒地微笑:“儿啊……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不做你的母亲,做你的新娘子如何?”
袁来广惊叫出声,虽然这新娘子的脸是老村长孙女的脸,但声音已经变成了他母亲的声音!
他当即想跑,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新娘子在红色的枕头之下,取出了一把剪刀,将他的胸前肉一寸一寸地给剪去剔光,露出了森白的肋骨……
袁来广就这么死了,他死后也同样化为了阴灵,拿着祖传的杀猪刀在村里徘徊,寻找着剔掉他胸前肉的母亲,希冀报仇。
只是他的母亲在杀死袁来广后,早已放下执念去地府受罪了。
唯独袁来广还留在阳间徘徊。
直到百年之后,他被东海龙母渡化成了辟邪类的甲等渡厄阴兵。
要说这袁来广,他最擅长的事情,那就是破除埋藏于胸中的邪祟。
说起来确实有几分羞耻,但邝女士受得这病降的“病灶”就在其胸前,请给她倒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当我用红布包着袁来广的杀猪刀来到包厢时,邝女士跟很多客户一样,都向我投射来了不信任的目光:“你说帮我解降头,结果就给我拿来一把杀猪刀?你要我去杀猪吗,杀猪也能解降吗?”
我便耐心跟她解释说,这杀猪刀是经过风吹雨打的古董,灵性很足,能破她胸口的“病降”。
我让她回家后,去找个案台,然后买两个肉馒头当供品,供上三天就行。但是这三天里面,肉包子每天都得换新的,一天两个,合计六个。
另外,我也告诫她这三天里面必须对人礼貌一点,务必不要践踏别人的尊严,也不要让人难堪。
这杀猪刀的原主最看重的就是尊严二字,所以你邝女士可别随便再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