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志得意满地憧憬着未来的时候,突然洗手间的门传来了“砰砰”两声巨响,一个听起来有些哑哑的女声在门外叫嚷道:“掉进厕所啦!上这么长时间?你这样让别的客人怎么上厕所?快滚出来!”
因为我这店面小,洗手间只有一间,呆在里面时间长了,确实会影响到别人。
于是我赶紧开门出来,对面前一个撇着脑袋,梗着脖子的女人淡淡道歉:“不好意思。”
那女人当下便瞪了我一眼:“草!原来是个男的啊?你他妈的一个爷们,想拉屎撒尿自己随便路上找个树丛解决不就行了?非要占洗手间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浪费我五分钟时间!”
这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长得又高又瘦,算是有几分姿色,但就是穿着有些老气横秋的,大热天的还系着一条褐色的带着碎花的丝制围巾。
我没有理睬她的出言不逊,只是侧身让过了她。
她白了我一眼,“砰”地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想来这女的应该是来找洪双喜做心理咨询的脑残玩意儿,我也没有打算跟她置气,便准备上楼休息。
但是等我刚刚走到二楼的时候,楼下的洗手间传来了那女人声嘶力竭地怪叫:“救命!救命啊!”
这一下全医馆的人都为之侧目,我也急匆匆地从二楼跑了下去。
洪双喜更是身先士卒地跑到洗手间门口,拍门道:“邝姐姐?你怎么了邝姐姐?快开门啊!”
那个姓邝的女人“啪”地把门打开,一头撞进了洪双喜的怀里:“弟弟,我害怕……刚刚……吓死我了……”
洪双喜搂着这女人,抚摸着她的背部,像哄小孩一般哄道:“哦!不怕不怕,咱有什么事回屋说……”
说着,洪双喜贴心地搀扶着这个姓邝的女人离开了。
在走之前,他还冲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去卫生间里看一下情况。
我会意点头,心里又不免叹服,真不愧是洪双喜,换了张彦祖脸还真的有杀伤力。
这种满嘴脏话的女人,都能对他服服帖帖的。
等他走远后,我便闪身进了洗手间。
那洗手间的地面上掉了一地的手指甲,满满地铺了一整层。
我啧啧称奇之时,身边有两个实习的女孩子就急匆匆地要拿扫把来扫。
我叫停了她们,伸手捡起一小片指甲凑近鼻子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了浓重的阴灵之气。
洗手间本来就是秽物堆积的地方,无论是何种邪祟,遇见了秽物都会愤怒失神。
之前江玉峰中了蛊虫之后,我们迟迟都没找到原因,就是因为那蛊虫在江玉峰身上藏得实在太深。
我就也汲取了那次的经验,利用洗手间的这种特性,对其做了风水上的改造,摆出了个白虎探尸阵。
任何隐藏得比较深的降头或者蛊虫,只要进了卫生间,都会起反应或是直接现形。
我让身边的两个实习生帮我看好洗手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出。
自己是上了二楼,取了一张专门用于净化阴料的“双离符”。
我将那符箓泡在一碗白酒里,喝下一口后,“噗”地喷在卫生间里的指甲上。
连着喷了几口后,我取出了一根火柴,刷刷两下点燃,并将其扔在了地上。
当火苗接触到酒精的那刻,便分散开来,化作了好几条长长的火蛇,在地面上窜来窜去,吞噬着那些白色的指甲。
两个实习生看着也啧啧称奇,问我是不是学过变戏法。
没等我回答,邝女士的一声惨叫就从包房里传来:“水!给我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后,我就见到邝女士如同一条猛犬一般向洗手间冲了过来。
此时,她的十根手指的指甲上升腾着十簇火苗。
这奇景,更让我身边的两个实习生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邝女士冲进厕所后,竟然连水龙头都顾不得开了,她直接扑向了抽水马桶,将十根手指浸入了马桶之中。
“呲——”一声过后,抽水马桶中冒起了阵阵白气,呛得邝女士连连咳嗽。
在她的咳嗽声中,那游走了一地的火蛇,最终也熄灭了。
等尘埃落定,邝女士坐在地上连连喘着粗气,面如死灰。
洪双喜也适时地扶起了邝女士:“邝姐姐,没事了没事了,弟弟在……”
邝女士无力地叹道:“我……我到底怎么了?”
“咱们先回屋休息,不怕哈!”洪双喜再次把邝女士扶回包厢后,又出来找到了我。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兄弟,那个女人掉了一地的碎指甲,应该是中了降头了。”
我打量了洪双喜一阵,有些奇怪:“确实是降头,而且还是比较古老的病降。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去处理,非得跟她姐姐长弟弟短的兜那么大一个圈子。她长得比陈招娣差远了,这你都能看上?”
“哎哟!兄弟,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精虫上脑的人吗?”洪双喜很不满。
他又义正言辞地说,他其实一眼就看出这姓邝的有问题了。
但邝女士跟之前的那个江玉峰一样,每次问到关键问题,她就顾左右而言他。
洪双喜明白,这也是中降的反应之一,有些降头高手为了不让中降者能够找人解降,通常会让降头控制中降人,不让其说出某些与降头有关的关键线索。
在无法获取任何有效信息的情况下,这单生意是没有办法没法进行下去的。
所以,洪双喜就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撩上了邝女士,并且不停地倒茶给她喝,间接逼迫她去洗手间,进我布下的“白虎探尸阵”。
如此这般,潜伏躲藏于邝女士身上的降头就有可能起反应。
我也能找到机会,暂时压制下那降头,以便邝女士能把前因后果给交代清楚。
我听罢挠了挠下巴,问道:“这个邝女士是什么来头,打听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反正不是个好玩意,她做得那也是断子绝孙的买卖……”
“哦?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