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分手跟我讲干什么,我又不负责给你发女朋友。
洪双喜笑道:“我这不是跟你请示呢嘛,就是我后面租房子,能不能租木塘大学城那儿的,那地姑娘多,离你这店也不远……你说我现在换了这么帅的彦祖脸,不谈恋爱可惜了啊。”
“你不管怎么换你的脸都改不了你是一只癞蛤蟆的事实。”我叹了口气,洪双喜应该是摆脱不了好色的臭毛病了,“你想租哪儿就租哪儿,不过我事先说好了,我现在挣的钱可能还不够交房租的,你别成天就想着泡妞,就不好好干活啊。”
洪双喜说这是一定的,他把挣钱的方案都已经想好了。
他还说,现在我店里的主要问题是业务模式太单一,得加点主营业务来拓拓销路。
其实他说的这个我也想过。
这些日子里面,我见过很多大爷大妈来我的店里,咨询我一些养身药品。
我那时就想进些药来卖卖的,但我只有一个人,跑供应商什么的也不太懂,所以这个计划就一直搁置了。
等我把这想法一说,洪双喜却摇了摇头:“兄弟!你这点子不行!我有一个好点子!”
我就狐疑地问是什么?
洪双喜却反问我,他现在帅不帅。
我点了点头。
紧跟着,他又问我,觉得我自己帅不帅?
我脸皮还没厚到会在别人面前夸自己的程度,就说不知道,并打断了洪双喜:“你到底想说什么?”
洪双喜嘿嘿一笑:“我知道现在有种生意很火,这生意叫线下陪聊。现在啊,很多孤单寂寞的男女因为生活压力,都会找个地方喝酒喝茶。所以,有些商家啊就针对这类客人推出了陪聊服务,这些陪聊店啊都叫做啥啥恋爱体验馆!高端一点的那种,一个小时要收一一千块钱呢!”
洪双喜越说越兴奋:“你看,咱俩颜值都不低对吧,要不咱们就针对城市里孤单寂寞的单身女人们推出这种陪聊服务,咱兄弟俩一起上阵,就挣这些单身姑娘们的钱!”
洪双喜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全然没注意到我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滚你妈的神经病!想点正路不行吗?”
洪双喜委屈巴巴道:“兄弟,我这就是正路!你不懂!你觉得恋爱体验馆这名字不正经,咱们可以把自己的店面包装成心理咨询工作室对吧,然后用心理咨询的名义问那些客户有没有想转运或者想驱邪的需求!”
“得了,你别扯了,你想泡妞别带上我。”
但洪双喜还是不肯放弃,硬要叫我试试他的方案,还发誓说如果一个月内不开单,他把自己的鸡儿割了以后不碰女人了。
洪双喜这毒誓发得又毒又狠,连我都被他这份魄力给吓住了。
最后我终是拗不过他,答应给他一个月时间操刀准备。
所以,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天数医馆的名称被改成了天数心理咨询医馆。
洪双喜呢,也确实挺上心的。
他一狠心,把这段时间从陈招娣还有其他人手里骗来的钱全都拿出来了。
他先是找了个装修队伍把医馆装修成了粉粉嫩嫩的少女风格局,还买了一大堆hellokitty、月桂犬、泡泡玛特等一堆我叫不上名的可爱手办做装饰。
其实我一开始比较反对他这么做的,但后来看了眼手臂上的白蛇纹身,觉得姐姐可能会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装修风格,便也同意了。
再后来,洪双喜还请了专业的设计咨询工作室帮我的医馆设计了品牌和落地页,还花了不少钱找了广告代理帮我的店做了引流推广。
最后,他还印了一大堆传单,雇佣大学生去各个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发放。
只是一堆操作后,收效甚微。
这期间我倒是接了十来个单子,都是马老师那里介绍给我的。
但他介绍给我的这些客户,基本都是找我算个命或者看一下阳宅风水,没有一个人需要我去动用渡厄阴兵。
最后呢,我钱是赚了不少,但是功德却一点都没能积累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夏天到了。
我和洪双喜约定的一个月期限还剩三天就要到期。
就在我以为洪双喜的计划即将破产的时候,还真的有客人上门了。
上门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
这男孩留着夸张的长发,黑色骷髅头的短袖外加银制骷髅项链彰显着他自以为的个性。
他进来后,我就对洪双喜低语道:“你花那么多钱把店里装的粉粉嫩嫩的,结果第一单还是个男顾客。”
“是男是女不重要,有钱赚要紧!”洪双喜说着就迎了上去。
他把那男孩请进了隔音包厢,然后跑出来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这男孩子是个唱歌主播,他昨天看了我视频号来的,到时候你尽量少说话,给我捧捧场就行。咱争个开门红!”
我点了点头,随洪双喜进了那包房。
一阵寒暄过后,我了解了这男孩的基本情况。
他叫江玉峰,是木塘大学的高材生,视觉传达专业毕业的。
毕业找工作后,他处处碰壁。
但他性格孤僻,感觉自己很难融入进同事中去,总觉得自己是异类。
时间一久,他便不愿去上班了。
最后,江玉峰便拾起了小时候的爱好,当上了一名唱歌主播。
一开始,他还挺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观众都说他歌唱得非常难听,声音又哑又干,就跟鸭子叫一样。
所以他非常苦恼,觉得是自己心态不对,所以再也唱不好歌了。
这次来找我们咨询,便是想让我们调整下他的心态。
洪双喜听到这里,便问道:“唱歌难听?不会啊,你现在的声音就非常好听,是不是有观众在故意捣乱?”
江玉峰苦笑道:“不是的……你听了就知道了……”
说着,他便即兴开唱。
可没唱两三句,他的声音突然就变了,变得沙哑又干瘪,真的像一只垂死老鸭子的叫声。
除此之外,在他的歌声里,我还听到他的喉咙口,响起了另外一个诡异的女声:“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我眉头一皱,死死盯着他的喉咙道:“你介不介意再唱一遍?”
“嗯?”江玉峰不解地看着我。
我便严肃道:“你刚刚唱歌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身上还有一个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