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界
一个破落小村庄,匪鱼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昨天下过雨,后山的树林里,应该长蘑菇了。
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的这片宁静,匪鱼摸了摸肚子,好饿,从怀里掏出一个昨天剩下的饼子吃了起来,还有点噎人,起身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看了看天,还没有到晌午,去屋里拿上小布包和一把镰刀,背着小背篓,戴上草帽,准备好便走出了院子。去后山的树林要从村口出去,再往村子旁边的一个小道一直走,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村里的房子以村长的房子为中心,成圆形向外分布,匪鱼家就在离村口不远处,所以匪鱼出去也没有碰到什么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在路边摘了些野花,放进了背篓里,到树林里就听见虫鸣鸟叫,树林里有很多的野草,有半个膝盖那么高,要找蘑菇,就要用手扒拉开草找,或者是闻味道。
匪鱼只认识鸡枞菇,因为只有鸡枞菇好区分,其他的不会看,而且鸡枞菇能卖到两个铜板一个,在树林里转悠了两个时辰,只找到了五个鸡枞菇,两个大的三个小的。
太阳也开始西下了,匪鱼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往回走,到村口时见到三四个,跟她同龄的十二三岁的小孩在那里玩,其中一个小女孩看到匪鱼后,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贱兮兮说着:“快看,那不是老乞丐捡回去的小乞丐吗?不愧是小乞丐,衣服都破破烂烂的。”
穿蓝衣服的小男孩听后,扯了扯说话女孩的衣袖,女孩推了推男孩说:“你干嘛,我说的不对吗?李明,别忘了你家还欠我爷爷三十个铜板呢,怎么,想为她打抱不平吗!”
“小红,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李明,你要是敢惹小红生气,我们就不跟你玩了”李明身后的王石吼道。
匪鱼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无语,心平气和的说:“我吃你家米,喝你家水了,说话跟放屁一样真臭,不知道以为你拉屎没擦干净。”
听到匪鱼平淡的说出气人的话,张小红气的直跺脚,眼睛恨恨的盯着道:“你在乱说,我让我爷爷把你撵出村去,让你流落街头,哼!”
匪鱼没有搭理他们,便绕过她们往村里走,张小红见匪鱼不搭理她,便捡了一个石头往匪鱼身后砸去,刚好砸在背篓上,气的张小红跺了跺脚,转过身生气的看了旁边两个不帮她忙的小伙伴,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来到家门口,推开门,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爷爷坐在摇椅上,抽着手卷烟,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微风拂过吹起爷爷两鬓斑白的长发,大柳树随风舞动它的枝条。自己则坐着小马扎给爷爷捶腿,爷爷一边抽烟一边问道:“小鱼,长大有什么梦想吗?给爷爷说说。”
“爷爷,小鱼长大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爷爷买好的,还给爷爷买最好的烟丝,让瞧不起我们的人看看。”
爷爷听后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匪鱼的小脑袋,叹气一声道:“爷爷,希望小鱼以后,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知道吗?人活一世随心所欲就好。”
匪鱼点了点头,爷孙俩对视一笑,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一阵微风徐徐吹来,一滴泪悄然无声的从匪鱼的眼睛流下。往事如烟随风飘散,也随风而来。
走进院子关好门,把眼泪擦掉,把身上的背篓放下,把鸡枞菇拿出来放在干燥的屋里,免得坏了。拿出采的野花插在了柳树下的小土包上面,便坐在了小土堆旁边。
自言自语道:爷爷,你是不是不想小鱼啊,怎么也不在梦里面与小鱼见面,小鱼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过爷爷了,爷爷我想你了。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让心里更加的又冷又难过。
在院子里待了一刻钟,便缓缓起身回到了屋里,也没有心思做饭吃,便早早洗漱睡觉了。
次日清晨,天微微见亮,匪鱼睁开惺忪的双眼,起身穿好衣服。去厨房弄了点吃的,便拿着昨天采的鸡枞菇,去城镇里面卖。村子离镇上有十里地,所以便要早早的出发,不然去晚了,蘑菇还容易坏。
走之前拿了一个水袋,免得路上口渴。来到村口时,看到了牛爷爷驾着他的牛车,那板车上放了一些牛吃的干草。匪鱼见状便跑过去问道:“牛爷爷,你是准备去镇子上吗?”
牛霸天听到有人喊他,便回过头去看,便看到身穿粗衣麻布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小背篓在不远处站着,头发用布条高高的束了起来,眼睛炯炯有神,让人不听声音,会以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牛霸天向匪鱼招了招手,慈祥的说着:“小鱼啊,你又要去卖蘑菇啦。快到板车上坐着,牛爷爷带你去,免得你自己独自走着去,怪可怜的。”
匪鱼笑了笑,来到板车旁便爬了上去坐着。牛霸天见匪鱼坐好,便吆喝起了牛,板车便缓缓的移动了起来,牛霸天看着天渐亮,去镇上还要赶车一个时辰,便招呼起匪鱼:“俺说小鱼啊,这么早起来,肯定没睡醒吧,在牛爷爷板车上睡会,把干草团吧团吧枕着睡会吧,到了牛爷爷叫你。”
匪鱼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牛爷爷,我昨晚睡得早,不困。”
牛霸天叹了口气,便吆喝起牛快点赶路。一路上匪鱼看着往后倒的风景,有些发呆,风吹起了匪鱼高高束起的马尾,身边偶尔传来牛的几声哞哞叫。
只见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就在匪鱼准备欣赏这美丽的景象时,牛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匪鱼没有抓稳一下就颠了出去,直接趴在了地上,膝盖还被什么东西嗑了下,好疼,匪鱼缓缓的趴了起来,把罪魁祸首的东西拿了起来,是一个光滑的黑石头,就挺独特的,便放进了怀里。
牛霸天驾着牛车说:“小鱼啊,没颠着吧。”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匪鱼回话,便转过头看到匪鱼刚从地上站起来,惊的牛霸天叫停了牛车,调头来到匪鱼面前,担忧的看着,匪鱼笑了笑说:“没事,牛爷爷。”
“那你抓稳点,别又摔了。”
匪鱼连连点头保证,便又坐上了板车,见匪鱼坐好了,牛霸天便吆喝起牛继续赶路,没过多久终于来到了镇门口,来往好多人进进出出,匪鱼跳下板车,与牛霸天分离。
匪鱼背着小背篓,熟门熟路往商贩街走去,去的时候去晚了,好地方都有人了,只能在街口卖蘑菇。
放下背篓,便吆喝起:新鲜的鸡枞菇,瞧一瞧,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看到一个大婶提着菜篮子往街口来,便喊道:婶子,买鸡枞菇吗,昨天才采的,可新鲜了。
妇人听见停下来了脚步,看了一眼匪鱼,在看了一眼背篓里面的鸡枞菇,有些傲慢的抬起头说:“这些多少钱?”
“不贵,一个两铜板。”
“什么一个两个铜板,这么贵,我看这些一共两个铜板还差不多。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骗人是吧。”
“婶子,我卖的不贵,鸡枞菇就是这个价格。”匪鱼有些无措,担心这个大婶这样嚷嚷,没人来买。
随着大婶嚷嚷声提高,爱凑热闹的人看了过来,匪鱼看到过来凑热闹的人,想了想便委屈巴巴的说:“婶子,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在这里糊弄我,你问问旁边的大叔,看鸡枞菇是不是两个铜板一个,不知道的以为大婶没钱,打算便宜买下呢。”
听到这话,大婶气脸有些发红,因为她确实打算便宜买下这些,没想到这个小破孩看出来了她心思,可恶。
旁边一个一边看热闹一边嗑瓜子的路人甲说:“葛婶,怎么能忽悠小孩子呢,这个小姑娘我之前看过,她卖鸡枞菇,卖的确实不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围观群众也交头接耳说着,葛婶欺负弱小,吝啬,有些不要脸。
“狗二蛋,你个二愣子,游手好闲有什么资格说我。”葛婶转过身大骂。
狗二蛋无所谓的耸耸肩,匪鱼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偷偷笑,继续委委屈屈说:“婶子,要不你看看别人卖的蘑菇,可能别人卖的便宜。”
“怎么,你是瞧不起我,觉得我买不起你这些破蘑菇,我今天还就买了,多少钱。”
“一共十二个铜板,多的两个铜板是你欠我的精神损失费,感谢婶子买光了我的蘑菇。”
葛婶咬牙切齿的拿出十二个铜板,拿起蘑菇重重放进了篮子里,头也不回的扒拉开人群,灰溜溜的跑走了。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了,就纷纷离开,各忙各的了。匪鱼不禁感叹,还是好人多啊,美滋滋的背着小背篓,去买冰糖葫芦的大爷那里,买了一个冰糖葫芦花了一个铜板,钱真好花啊~
路过一个巷口时,听见了一声闷哼声,好奇心的驱使下,匪鱼望巷口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服饰奇特的人,正在把两个男孩往布袋里面套。
匪鱼默默的往后退,天啊,这是我可以看的嘛?谁知一不小心采到了一个树枝,瞬间发出咔嚓的声响,匪鱼吓的拔腿就跑,巷口里正在套麻袋的俩人,听见了,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胖子说道:“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不要坏了我们的好事。”
闪身到巷口外,就看见一个奔跑的身影,只见胖子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迅速的弹射出去,一下打到了匪鱼的后脑勺,匪鱼来不及呼叫,便倒了下去。
倒之前匪鱼心里痛呼,早知如此,就把钱全花了,也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鱼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