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从前殿拿了一本书过来,就见长子哭得涕泪横流,悲伤欲绝。
等他走到近前,小家伙又哼唧两下,不哭了。
袁圆摸摸他的小脑袋:“等木头弟弟长大了,咱们就可以一起吃啦!”
那模样像极了五十步笑百步。
嬴政把书放到榻上,翻开让袁圆看:“这是少府印出的书籍,你看比之上界如何?”
他一直以为这等技术,是上界仙人所有。
袁圆瞄了一眼,发现跟唐朝的书籍纸张差不多,点点头:“嗯嗯嗯。”
系统提醒她:“宿主,快把咱们带来的东西给嬴政看啊,好赚……啊不,好帮助他啊!”
袁圆赶紧从自己腰间的小布兜里掏出两个油纸包,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来,一脸好奇:“这是何物?”
袁圆指着其中一个,正要说话,系统阻止她:“不行!不能说!!!说出来就会被002号锁定!”
小娃子抿着嘴,指着其中一个油纸包说:“咸的!”
又指指另一个:“甜的!!!”
嬴政把两个油纸包打开,里面都是白色的细小颗粒。
“这……可食?”
袁圆点头。
嬴政看着眼前可可爱爱的小女童,心情很是复杂。
他摸摸小娃子的胖脸蛋,温和地说:“圆圆,生辰长安,顺颂时绥。”
袁圆挠挠下巴:“嗯嗯嗯,我就是在长安过的生辰呐!”
一大一小相视而笑。
袁圆把细盐、白糖的制法一个字一个字背给他听,嬴政细细记录下来。
很快,系统就收到了能量点入账提示。
异时空的能量点实在是太好挣了啊。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好挣吗?”
“好挣啊……”
001号系统头皮一紧,它临危不乱、遇事不慌、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地启动首号位子系统的特权,断开了被强行接入的002号系统。
嘤嘤嘤,这下子,是真结仇了!!!
002号系统滚是滚了,滚之前留下一堆代码。
全是骂统的话。
001号系统痛心啊!!!如果它有心的话。
袁圆跟嬴政、扶苏一起吃了糕点,又一起在纸上印了一堆手印。
嬴政在大秦的第一本印制书上盖了自己的私印,将这本书赠予袁圆。
美好又愉快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袁圆带着书和食盒,美滋滋回了大唐。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老父亲帮她收拾好东西,随口问道:“小黄呢?”
袁圆一脸震惊,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小腿腿:“嗨呀!我都把小黄忘了呐!!!”
嬴政此时蹲在大殿一角,看着睡得翻肚皮的小黄狸,陷入了沉思。
他召来咸阳宫的养兽官,准备交由对方养着,同那只雉鸡一样,好生照料着。
养兽官过来收猫,见到小黄,大惊失色。
“大王,这是豹,此兽凶猛,难以驯化啊!!!”
嬴政拎起小黄,见它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肚皮:“好生养着,不可怠慢。”
***
一大早,袁圆无精打采去了学堂。
系统说在秦朝已经被002号系统锁定,短时间内过去不太好。
袁圆痛失爱子,真的好难受哦。
她耷拉着小脑袋,背着沉重的双肩包,走进了学堂。
连弘文馆园子里大树上的蝉,都感受到了幼崽的悲伤。
李泰没忍住,问道:“怎么了这是?”
“三岁半了,变成熟稳重了???”
几人围了过去,袁圆仿佛就在等这一刻,她吸吸鼻子,哭了起来:“呜呜呜,我的儿子都没有啦!!!”
李泰大惊:“哎呦,那是够难受的。小黄跑丢了?”
赵王皱眉:“可有令人去寻?”
入苑坊都是王府,戒备森严,别人看到了,应该会送回定北王府。
袁圆一副没有一点办法的样子,抹抹眼泪:“在可远可远的地方,回不来啦!”
这时,虞世南走了进来。
少年们纷纷回了座位。
虞世南背着手,正要开口,见小童一脸悲伤不能自抑的模样,面露疑惑。
李泰开口给他解惑:“那只黄色的小豹子,小娃儿的儿子,走丢了!”
虞世南微微一叹。
“如此,今日是诗词课,大家便以‘挚友离散’为题,作诗一首吧。”
“谁先来?”
袁圆四十五度望天,举起了小手手。
虞世南嘴角抽了抽,这小娃子充其量会背几句诗,哪里又会作诗?
他语气带着犹疑:“那袁二娘子便先作诗一首?”
袁圆点点头,微微抬起的小下巴都充满了离愁。
“啊,小黄!”
“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嗷!”
“没了你,阿娘可怎么办呐!!!”
“要是阿姐做的馄饨不好吃,阿娘都吃不下饭。”
“要是爸爸不哄我睡觉,阿娘都睡不着觉!”
“我真的好想你哦!!!”
她抹抹眼泪,深沉地叹息,然后期待地看向虞世南。
虞世南额角逼出一个“井”字,学堂里传出隐忍的笑声。
***
李世民下了朝,刚走出太极殿,就被太上皇召去咸池宫说话。
他不明所以,还是赶了过去。
今日在早朝上,长孙无忌带领群臣捐钱帛粮食,耽误了一些时间,下朝比平时晚了一些。
等他到了咸池宫,就见老父亲搂着哭唧唧的小团子,轻声安慰。
李世民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一落座,李渊便厉声说道:“你说说,才三岁的小娃儿,还主动在课上作了一首诗,怎么就要被打手板心?!”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李世民凑过去,小娃子把脸埋到太上皇怀里。
“可有碍?”
李渊咳嗽一声,碍自然是无碍的,别说肿了,红都没红。
李世民心中了然,问对面的赵王:“是谁打的?”
赵王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但李渊是真不知道,他刚才只顾着安慰小娃子了,没问。
李渊看向赵王,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架势。
赵王平静地说:“是虞少监,虞世南大学士。”
李渊:“……”
“那虞卿不是极少授课了?怎么不让年轻的学士授课?”
赵王没有说话,太上皇对眼睛红红的小娃子说:“圆宝儿,那虞学士,是当代大儒啊……”
言下之意,别人求着他打,都求不到呢。
他顶着七十高龄,日日亲自授课,是弘文馆学子的大造化!
再说,虞世南估计只是吓吓小娃子,轻轻挨了一下。
袁圆不服:“我作的诗都可好了呐,我都……我都哭啦!”
李渊自是不信小娃子能作出多好的诗,但还是配合道:“哦?那……”
他看向李世民,示意他把此事圆过去。
李世民看向赵王:“作了什么诗?”
赵王看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小家伙的诗复述了一遍,一字不差。
袁圆期待地看看李渊,又看看李世民。
李渊又给李世民一个眼神,让他想办法。
李世民叹气,这真的很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