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来了吗?!”汉吉焦急地往外跑,“我先去找大家!”
临战氛围即刻拉响,可利威尔的声音却还是很平静:“那么,这里就是最后的终点了吗?”
“……”
她不知道,也许是吧。
这么长久以来的仇恨跟痛苦,在今天应该会有个确切的结果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阻止艾伦,不知道艾伦最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不知道,她的判断是否正确。
“过来帮我换装备。”
利昂娜帮利威尔换上立体机动,穿戴的时候,利威尔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利昂娜拿着气体瓶,蹲在旁边,沉默了一瞬才抬起头来:“要说的话,我们都已经说过很多了吧?”
他们的确谈论过很多次,关于大战,关于结局,关于生死。
利威尔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拆下,几条还缝着线的伤口非常鲜明,像这样的伤,在他身上大小都有。
利昂娜自己都受着伤,绑着一只手臂给他换药包扎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心肝颤动。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利昂娜咬了咬下唇,呼出了一口气,站起身,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答道:“……莎夏的事,我是骗了你们。但我真的不知道艾伦跟吉克接触后的事,但我还是相信艾伦。”
利威尔眼睛来回转了转,探寻地看着她,又问道:“为什么?”
脚下的震感越来越强烈,证明艾伦已经带着巨人大军快过来这边了,亏他们两人,还能这样镇定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了飞船引擎的启动声,大家应该都准备好要作战了。
利昂娜把几年前,跟艾伦来北边谈话的那次事情,告诉了他。
利威尔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听完后也还是不说话。
接着,他慢悠悠地沉声问道:“你要救莎夏,所以隐瞒,这个我明白。可你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跟汉吉这件事?艾伦抹除了你的记忆,你们当时谈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自己。你就凭着一个破杯子,选择相信他吗?万一你当时就已经被他识破了你的小聪明,篡改了你的记忆呢?”
“汉吉团长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利昂娜最后给他检查装备,“如果艾伦真的篡改了我的记忆……那我也只能认命是自己错信了他,最后的结局该是如何,就如何吧。”
她站起身,深深地看着利威尔的眼睛,然后用单臂抱紧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男人身上早已熟悉铭记的味道,深刻埋在心里。
“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会陪着你……跟大家一起抵达那个终点。”
大家虽然都猜想艾伦随时会到达口岸,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飞船紧赶慢赶地检修起飞,工程师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艾伦前进的速度远超过汉吉的预判,他们以为还有时间,可他既然已经来了,只能按照原计划紧急应对。
马加特跟柯特赶回马雷已经过了大半天,应该暂时不需要担心。
其他人都陆续登上了飞船,利昂娜扶着利威尔最后登船,她久久抓着他的手臂不愿放开,心里很害怕。
直到舱门关上,利威尔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利昂娜,她不像自己能恢复得那么快,能忍受身上的伤,所以她给自己打了强力止痛,强行这样使用立体机动。
她抱着他说,要陪着他,陪着大家抵达终点……她骗了他跟汉吉,把自己伤成那样,造成了这种难以收拾的后果,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但她确实是做了很多,救下莎夏,解决了弗洛克,控制住了耶格尔派,还让希斯特里亚稳住城墙内的局面。
利威尔转过头来,看见正看着这边的约翰,约翰发现了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
他想起刚才,利昂娜竟然要自己这个重伤患,看着约翰一点的话,说他现在濒临崩溃,很容易失控……
虽然不想承认,利威尔还是多少感觉到嫉妒。
约翰好手好脚的,还要他们这些伤患操心吗?
而站在港口目送他们的大家,身影都化成了一个模糊的点。
工程师们加紧时间检修了飞船,虽然仓促了点,但整体还是可以正常飞行的,欧良彭果驾驶着飞船很快就接近了艾伦那边。
他们依照最开始的计划:先跟艾伦交谈,希望能就此阻止他;如果谈判不成功,他们就只能动用武力了。
“我现在……好像稍微能够明白艾伦的想法了。”莱纳突然开口这么说道,“艾伦他……是不是就是希望我们去阻止他呢?”
阿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这么觉得。”莱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一直在想,演讲被袭击的时候,艾伦对我说的话。他说,必须有人来做这件事……不就跟我们当初进入城墙后的那时候一样吗?每一天都备受内心的煎熬,希望有人能来阻止我们,有人来带我们离开。”
大家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莱纳这番话,突然又置身在了另一个地方。
他们看到了艾伦跟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起,奇怪的是,此时艾伦的形态竟然是他小时候的模样。
艾尔敏几人马上焦急地冲他大喊,事情不必发展到这种地步,想让他停下来,好好谈谈,还说马雷这边的统帅,可以就帕拉迪岛跟世界之间进行和谈,他们会有新的机会去跟世界接触,不必血洗世界。
他们跑向艾伦,可不管他们往前跑多远,都无法拉近跟艾伦的距离,不管大家说什么,艾伦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直到大家停下来等待他的回答,艾伦才做出了回应。
他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任何犹豫,似乎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他心里连一点选择其他道路的想法都没有,不管大家会以什么方式来阻止他,他都要这么做。
“唯一的选择……就是……战斗。”
艾伦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断开了跟大家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