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用仔细对比，都能发现，张辰泽两次说谢，声音是不一样的。
对护士，他的声音是礼貌和疏离。
对一言，他的声音是无尽的温柔和情意。
程一言自然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情意的，她眼里染了笑，道了句：“不客气。”
说完，她拿起刚才的水杯，去给他装水。
水喝多了，自然是要跑厕所的。
第三杯水下肚后，没多久，张辰泽就想去厕所了。
张辰泽站了起来。
见他站了起来，程一言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站在他身旁，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张辰泽低头看向她。
两人分别了许久，思念早就在心底堆积成山。
她就站在他身旁，香香软软的身体靠近他，离他极近。
心底堆积的思念让他非常想把她拥进怀里。
可惜，场合不合适。
张辰泽只能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小声和她说：“我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程一言回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张辰泽定定地看着她一下，他眼里染了笑意，小声地和她说：“一言，我是去男厕所。”
“我知道，我在厕所外边等你。”程一言说完，伸手去拿挂在上方的药水瓶。
她都不需要踮起脚，轻松地就把药水瓶拿了下来。
程一言高举着药水瓶，转头看向张辰泽。
对上他的目光，程一言柔了眉眼，小声和他说：“走吧。”
她的温柔只对他。
见到了这个模样的她，他哪里舍得放开她的手，离开她。
两人一起往厕所走去。
到了厕所门口，程一言才把手上高举的药水瓶递给他。
张辰泽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去接药水瓶。
程一言看着他，不放心地问：“你方便吗？”
“嗯。”张辰泽柔声回应，然后和她解释：“别担心，里面有挂药水瓶的挂钩的。”
说完，张辰泽转身走进厕所。
出来时，就见程一言站在原地等她。
程一言收起手机，迎向他，伸长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水瓶。
她靠近他，张辰泽自觉地放低了手上高举的药水瓶，以便她能轻松拿到。
程一言接过药水瓶后，就在他身旁站定，认真地看着他。
见她目光专注，张辰泽不由问：“怎么了？”
程一言发现，他脸上有一些水珠。
他刚才应该是洗了一下脸。
她关心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神情变得温柔，张辰泽的声音也变得更温柔。
他脸上的水珠仍在。
程一言的视线落在他下巴上的水珠上，不放心地伸手摸向了他的额头。
他早就动了情，只是一直忍着。
现在，她软软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他便忍不住了。
张辰泽用空着的手环住她的腰，轻轻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早就想抱她了。
只是刚才打针那里人多，所以一直忍着。
此时，张辰泽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满足便已填满他的心。
被他抱着，程一言高举着药水瓶，僵直着身体，紧张得不敢动。
她担忧地提醒他：“小心你打针的手。”
张辰泽依旧抱着她，轻声回道：“一言，没关系。”
听到他这样说，程一言便安静下来，老实地站着，她不敢动，由他抱着。
“一言。”过了一会儿，张辰泽忍不住轻声叫她，声音缠绵，含着无尽的情意。
声音入耳，程一言也动了情，忍不住轻轻地回抱住他，小声地回应：“嗯？”
但是，张辰泽却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许久，许久，张辰泽都舍不得松开她。
沉默围绕着两人，虽安静，也温暖柔和。
两人互相汲取对方的温暖与柔和。
拥抱抚平了这段时间因分别而生出的伤痛。
直到看到有人经过，张辰泽才舍得放开她。
得到自由，程一言先低头去看他打针的手。
见她这担忧的模样，张辰泽嘴角含着笑，去牵她的手。
张辰泽把打针的那只手举在她面前，方便她查看。
“别担心，没事。”张辰泽柔声说。
程一言小脸上浮上了浅浅地笑意，她对上他的视线，和他说：“你好像退烧了，我们回去，你再喝些水，好吗？”
他发现，他又想抱她了。
张辰泽定定地看着她，没有立即接话。
直到程一言疑惑地微微扬了眉，张辰泽才柔声答：“好。”
回到之前的位置，程一言又去给张辰泽倒了杯水。
等药水快打完后，程一言记着护士的交代，去拿了体温针给张辰泽量了体温。
他退烧了。
打完药水，护士就过来拔了针。
两人携手走出医院，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饿了吗？”程一言问。
早晨的风有些凉，刚退烧的他，感觉有些冷。
张辰泽低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看着仍带病容的他，程一言想了一下，答：“回家吃吧。”
张辰泽看着她，没接话。
她熬了一夜，眼里却不见倦容。
程一言依着记忆，继续说：“我们回到家，奶奶应该刚好煮好早餐。”
所以，她说的回家，是回他的家。
程一言继续说：“刚好，吃了早餐，就可以休息一下。”
张辰泽依旧看着她，眼底眸光浮动。
他不说话，程一言对上他的目光，继续问他：“来的时候，你是开车来的吗？”
“嗯。”张辰泽终于有了回应。
闻言，程一言立即做了决定：“停在这吧，改天再来取，我送你回去。”
她话音刚落，张辰泽心里便有了一些紧张。
他问出了心里在意的事情：“你呢？”
“什么？”程一言没听懂。
“送我回去后，你就离开了吗？”张辰泽说。
程一言看了他一秒，然后浅笑着答：“再次登门，肯定是要去拜访爷爷奶奶，感谢他们之前的照顾之恩。”
知道她送他回去，不会立即离开，他心里的紧张担忧便消失了。
但是张辰泽贪心地想要更多，他认真地问她：“我呢？”
程一言闻言，一愣后笑答：“你想要我怎么谢？”
“不难。”张辰泽神情没变，极其认真。
程一言扬了眉，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