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程杰不停地看向后视镜，打量着坐在后排的程一言。
程一言一直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地坐在后排，一动不动。
看不出什么，程杰只好从后视镜中去看李嫂。
结果，李嫂与他对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程杰一头雾水，微微皱了眉。
这是什么情况？
回到家，程一言直接去了书房。
程杰落后一步，把行李搬回程一言家。
放稳行李，程杰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李嫂，怎么回事？”
李嫂站在程杰面前，一脸为难，不知该从何说起。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李嫂回答，程杰不由挑了眉。
怎么回事？李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结果见到人了，还不如电话里说的了。
程杰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为难李嫂，转身去书房找程一言。
程杰站在书房门前，伸手轻轻地叩门。
只叩了两下，程杰便垂手站立，在门前等待着。
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里面的程一言回应。
程杰皱眉，又抬手轻叩门，然后直接开门进去。
房间里，程一言正坐在她的笔记本电脑前。
此时，她在电脑上搜索着，注意力全在电脑上。
程杰走到程一言身后，清冷的眼眸看向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上全是照片。
程一言浏览得很快，所有的照片在电脑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
程杰微微皱了眉。
一言这样，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程杰垂眸，看向程一言。
就见她紧绷着面容，眼眸里满是严肃和紧张。
程杰视线往下，落在程一言的肩上。
程杰发现，程一言整个身体都紧紧地绷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让她这么紧张？
程杰抬眸，看向电脑。
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张张照片继续在快速地滚动着。
程杰不敢打断程一言，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看着电脑屏幕。
看了一会儿，程杰看出了一点端倪。
程杰看出，程一言在找人。
程杰垂眸，看了程一言一眼，依旧没有出声打断她。
直到屏幕划到最底部，没有照片了，程杰才开口询问：“你要找谁？”
他的出声，明显吓到了程一言。
程一言身体猛地一抖，转头看向身后的程杰。
程杰低头与她对视，把她眼里的惊恐尽收眼底。
看见她眼里满是惊恐，程杰仿佛回到了半个多月前，见到她刚刚遇害时的模样。
程杰微微皱了眉，默默地打量她。
程一言慢慢冷静下来，低头沉思，没有回答程杰的问话。
她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小脸，程杰只能看见她头顶的发丝。
程杰若有所思地伸手往上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她这样子，并不像是恢复记忆了。
既然没有恢复记忆，怎么突然跑了回来？
程杰轻声问她：“一言，你记起了什么？”
他本是随意一问，不想，却见到程一言猛地抬头看向看向他。
她的眼眸里有惊恐，还有防备。
防备？
程杰平静地与她对视，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疑惑。
程杰放轻了声音，安抚她：“一言，我是你哥哥。”
程一言闻言，眼睫轻颤，垂下眼眸。
一会儿后，程一言拿起一旁的笔，再抽出一张白纸。
看着程一言的动作，程杰不再说话，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她在白纸上画画。
不久，一个清晰的人像就出现在了白纸上。
程一言放下笔，问程杰：“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程杰皱眉，清冷的眼眸盯着白纸上的画像。
许久都没有听到程杰的回答，程一言不由仰头看向他。
程杰盯着画像，眉头皱得跟紧。
最后，他缓缓地摇摇头，答：“不认识。”
得到答案，程一言收回视线，低头看向画像。
看见画像上那张脸，脑中的画面更是清晰，程一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程杰没有留意到程一言的模样，他的注意力仍在那张画像上。
他皱紧眉头，缓声说：“这人，看着怎么这么怪异？”
程一言闻言，睁开眼睛，看向他。
清冷的眼眸从画像上移开，看向程一言。
程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她是伤你的人？”
眼眸微微一眨，程一言语气极慢地说：“我杀了她。”
清冷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睁大。
程杰没接话，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程一言这句话。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见程杰回话。程一言默默地低下头，不再看他。
过了许久，程杰沉声问：“还想起了什么？”
程一言轻轻地摇摇头，低声答：“只有这张脸，和杀她的画面。”
程杰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问：“怎么杀的？”
程一言闭了眼，痛苦地答：“我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
程杰闻言，沉默下来。
没人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程一言睁开眼眸，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此时，她的双手白皙干净，不见一丝血迹。
程一言手指合拢，握成拳，想以此来减少双手的抖动。
程杰的视线也落在她的双手上。
见她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程杰的心里立即溢满心疼。
程杰伸手，想安抚她，却引起了她的恐惧和防备。
程一言惊恐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防备地看着他。
程杰见状，立即把手背在了身后，悄悄地握成了拳。
怕再吓到她，程杰尽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安慰她：“一言，你现在记忆错乱，这可能不是真的。”
程一言皱着眉，定定地看着他两秒，然后轻轻地摇摇头，否定他的说法。
“这是真的。”程一言肯定地说。
程杰顺着她，轻声安抚她：“好，假如这是真的，那么，剩下的交给哥哥，我去查。你现在回房间睡一觉，好不好？”
“你要怎么查？”程一言皱眉问。
看着她坚定地眼眸，程杰便知左右不了她。
程杰移开视线，看向白纸上的画像。
这一看，让他又皱紧了眉头。
越看那画像，程杰越是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得先找到这个人。”程杰看着画像，对程一言说。
程一言的视线也落在了那张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