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月亮已西偏。
许是这一趟耗时过久,池妤只觉得累得不行,比干体力活还累。
以至于,神情都恹恹的。
一旁的靳封见状,立即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妤儿,上来,我背你。”
池妤虽然很高兴他能主动提出来背自己,但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累了,他难道就不累?
正欲往前走,男人不由分说就把她捞到了背上,“趴稳了。”
已经到背上来了,池妤也懒得再下去了,索性安心地享受起他的背式服务。
不知是他完美的侧颜,还是他好看的耳形,亦或者是其他,戳中了她心里某个点,
将之耳际墨发捞到一旁,吐气如兰道,“靳封,我重么?”
说完,还故意朝他耳中轻吹了一口气。
那模样,活像个在吸食人精气的妖精。
但就是这一吹,背着她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及时地稳住了身形。
“妤儿,乖,别闹。”
低哑晦涩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宠溺。
【叮!幸福指数涨至百分之三十六!】
目的达到,池妤也就听话地乖了下来。
她有时候都在自我怀疑,心理是不是有问题,要不然为何喜欢看他为自己失控的模样。
因为貌美,身边从不乏帅哥追求。旅行期间,也结识过很多志同道合的优质帅哥,但没有一个人让她心动过,甚至生出这种隐秘的小心思。
感受到背上姑娘的安静,靳封试探性地轻喊了下,“妤儿?”
“嗯?靳封,我困了。”
“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到家了再叫你。”
“嗯好,谢谢亲爱的!”
困了,本是借口。
但或许是因为夜太深,亦或者是他的背过于宽厚平稳,池妤还真就睡着了。
听到心爱姑娘绵长的呼吸,男人本就正常步行的速度,又一降再降。
稍一低头,就在下颚处的玉手上落下一吻。
他想,这样背着她,他能背一辈子。
但路再长,也终有尽头。
回到湘溪苑的时候,池妤还未醒。
靳封像放一件无比珍贵的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心爱姑娘放在床上。
只是刚一放下,她就醒了,“到家了?”
惺忪的嗓音又甜又糯,好像要甜到人的心坎上去。
靳封低声轻笑道:“嗯,妤儿先起来把夜行衣脱下再睡。”
哪知某姑娘摆烂似的,直接摊开四肢,“困,要不你帮我脱呗。”
反正有里衣,不怕你看光光。
男人只是微怔了片刻,就应道:“好。”
生平第一次给人脱衣服,还是心上人的衣服,靳封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带着小心翼翼,还有一丝微颤。
等夜行衣被全部脱下时,床上姑娘一直似睁未睁的桃花眸打开了,身子微起,就在他唇上亲了下。
他的唇,有点凉,但软软的。
于是,亲了一口后,池妤回味似的咂咂嘴,又来了一下。
刚躺下,黑影就笼罩了下来,紧接着红唇就被堵住了。
撩完就跑,亲完就睡,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吻来得又凶又急,池妤觉得自己要被他拆吃入腹。
在即将被吻晕过去之时,男人终于松了口。但却一声闷喘,转而阴霾地咬住她那圆润的耳垂,轻轻舔舐。
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席卷了全身,让某姑娘不自觉地低/口今了一声。
靳封却突然将她放开,狼狈而去。
【叮!幸福指数涨至百分之三十八!】
待他离开后,池妤也是缓了好一会儿,心绪才慢慢平稳了下来。
随后,唇角高扬,甜甜入梦。
而这边。
靳封窜逃后,径直走到府中水井处,打了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
夏季的井水,总是冰冷的。
几桶下来,体内的邪火才堪堪被压了下去。
但里衣下曼妙的曲线,以及那声媚音,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真是妖精,迟早得死你手上!”
回房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挽了个发,带上佩剑,趁着月色又出门了。
此时,刚至寅时(凌晨三点),圆月依然皎洁。
一路飞檐走壁,行至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府宅前。
翻墙而入,又轻车熟路似地来到了一房门前。
剑入门缝,一个用力,粗厚的门闩应声而断,一分为二。
床上正酣睡的老者猛地惊醒,低呵道:“谁?”
月色由窗入户,屋内视物并不真切。
靳封长剑入鞘,缓步而来,“是我,靳封。”
哪怕不报名讳,老者一听这声音,也知道来者何人。
“靳大将军,深夜来访,又何贵干?”
“我只是听闻,你很顽固,所以亲自来了,说说吧。”
老者抬头望去,只觉得被月光笼罩的男人,像一条毒蛇一样。
明明言语无波澜,也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却让自己不寒而栗。
“靳大将军请坐。”
但靳封依然手握长剑,身形挺直,任月光倾泻在身上。
最终,老者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靳大将军既然已经查到了真相,又何必来问老夫。”
靳封没有言语。
“当年,皇后娘娘和萧妃一前一后怀有身孕,时间只相差一个月左右。
而整个太医院,就属老夫和李太医的医术最为高明,所以她们整个孕期都是由我们俩负责。
可是尽管我们医术造诣再高,当时也没能把出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胎,还是龙凤胎啊。”
说道此处,又深深地叹息了声,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刃不见血的夜晚。
“一开始,整个后宫还算是风平浪静。
可是在皇后娘娘快临产的前一段时间,萧妃突然以三位稳婆全家,及我和李太医全府上下的人的性命作为要挟。
如果皇后娘娘产下男婴,便要我们偷偷闷死。如果是女婴,就放一马。
为的,就是不让皇后娘娘生下嫡长子。
四个家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啊,萧妃又是个背地里心狠的,我们如何敢不从啊!”
老者顿时泣不成声,缓了好久才接着说道:“”生产那天,公主,也就是如今的悦敏长公主出生后,我们才发现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胎,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皇子,也就是将军您。”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直到此时,靳封眸光才微动了动,但身形依然如雕塑。
“可是,医者父母心,我们又如何忍心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下手。
秘密商量了一番后,您就被我放在医药箱底部给偷带了出来,就对外宣称只生了个公主,所有人都信了。
本想找户合适的人家先养着,恰巧碰到靳振辉将军夫人早产,正派人去请大夫和稳婆,我便自告奋勇去了。
好在把将军夫人给救了回来,我便趁乱把您放下,给他们凑了一个龙凤胎。
不管是先皇还是先皇后,还是靳振辉将军他们,都是样貌极其出众之人。
而您的相貌,更是远在他们之上,又无特别相似之处,稍大后又常年不在京,所以没人拿您相貌做文章。
但若细看您的眉眼,和已故的先皇后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哎,因果报应啊报应,萧妃不曾想会在生当今皇上时难产,从而伤了根本,以至于缠绵病榻五年就早逝了。
李太医病亡时,我也曾想过把真相说出来,又担心势必累及家人,最终沉默了这么多年。
如今,您既已查到真相,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左右,当今皇上不是个好皇帝。”
亲小人,远贤臣。
外祖势力日益壮大。
赋税年年加,底层的百姓苦不堪言。
换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