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
自家将军都发话了,刚还犹豫不定的众人,瞬间呼啦啦地准备往外走。
“诶等等,算了,你们不用出去了。”
池妤不知想到什么,又及时制止了他们,侧头对旁边的人留下一句“去花园”,便率先出了厨房。
男人面上还是无甚波澜,丹凤眸却深深地望了眼那抹窈窕的背影,随后才大步迈出。
初来乍到,池妤自是不知花园位置。待靳封一出来,就眼神示意他带路。
一路并排而行,沉默无言。
但脊背挺直的某姑娘,却不动声色地和识海中的神兽交流着,“泰迪,有没有人跟着?”
“没有。”
“那男主他中的是什么毒?”
脖子上黑线一闪而过,脉象与常人无异。
饶是她曾经切脉无数,也无法看出这古代之毒。
泰迪立马给出了回应,“你刚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对他进行扫描了。
他中了一种古代特有的毒,名叫擒魂散。药如其名,不仅听起来可怕,效果也极其强大。
混在菜肴里面,无色无味,让人完全无从提防,也几乎查不出来。
但中毒者却会在不知不觉中,时不时突然就感到不适。然后失去理智,直至死亡。
但现在发现得早,吃下一颗九花甘露丹,养养就行了。”
它的主子,以前纵横天地无敌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人下了这么小儿科的毒。
哎,造化弄它主子啊!
而池妤闻言,唇微抿。
啧,古人就是麻烦。
也难怪流放途中就翘辫子了,感情是已经中毒了。
思绪百转千绕间,到了花园。
“喂,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池妤不喜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靳封侧身,对上她那清凌凌的眸子,心头狠狠一震。
他这两天时常有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
好友鬼医圣手来检查过,一切正常。
自己虽有所怀疑,但好友多次检查都拍着胸脯保证健康得不能再健康,遂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鬼医圣手可不是浪得虚名。
如今,初次见面的人,竟一言断定自己中毒了,“你这话是何意?”
声音如他的面色一样,冷沉冷沉的。
池妤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字面意思,你中毒了,而且中的是极其罕见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消亡。医术没有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人,根本查不出来。”
虽然我的医术也没有这么牛,但我可是有外挂的人!
鬼医圣手:你是在内涵我?
“本将军怎的不知自己中毒了?既然此毒罕见,医术又要登峰造极才能查出来,为何你知道?”
她话落,他就迅速反问。
情报显示,她从小过得下人不如。
既如此,又怎会医术和拳脚?
一眼看出自己中毒了,
一脚踢飞一个重达二百多斤的人!
这是一个从小懦弱无能之人,所能做出来的事?
但她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一听这话,池妤就知道他调查过自己了。
哎,这男人,不好要!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也丝毫不惧,“难道我就不能在医学方面天赋异禀,后天又偷偷努力学习了?”
边说着,边假装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他,“喏,这是我自己研制的,可解世间万毒。”
靳封直直地凝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一无所获。
目光移至葱白指尖上那黑亮的药丸。
接过,一口入喉咽下。
对于他的爽快果断,池妤很满意。
于是,玩笑道:“不怕是另一种罕见毒药?”
靳封唇紧抿,没有回答。
在她一拿出药丸,闻到那股特殊的药香时,就感觉通体舒畅了几分。
如今吞入腹中,更是好像有股神奇的力量在四肢百骸游走,莫名其妙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你到底是何人?”
望向她的清冷眸子里,满是怀疑。
天赋异禀?努力学习?
他不信!
“我是何人,你不是调查了么?”
“南沧国太医之女,玉露!”
“嗯,没错,就是我。”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说的很肯定。
她与他对视,回答得很坦荡。
但池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感觉怎么样了?把衣领拉开,我再看看脖子上有没有黑线。”
靳封淡淡地瞥了下她,而后听话照做。
当医生的,最喜欢听话的病人,赤脚大夫池妤也不例外。
但刚才闪过的黑线比较长,见他小媳妇害羞似的衣领只拉开了一点点,干脆直接上手。
就是这一上手,滑腻的指腹不小心刮过了他的脖颈。
男人身形顿时一僵,面上依旧清冷,但无墨发遮挡的耳垂却逐渐泛起了粉色。
于是,某姑娘一抬眸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可是没想到看着冷心冷情的大将军,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纯情的一面。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她喜欢!
面对她肆意畅快的笑,靳封感觉自己突然魔怔了。
以前在他面前如此大笑的人,除了鬼医圣手,结果都不会太好。
因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笑得放肆。
而现今,见她如此。
他没有生起一丝杀心。
只是暗恼一向意志坚定的自己,有朝一日竟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给影响了心绪。
是以,唇一抿、脚步一转,就想离开。
【叮!幸福指数涨至百分之五!】
识海中的泰迪听到这声提示音,高兴得扇动翅膀直转圈圈。
它的主子,它的路人甲,果然给力。
本想告诉池妤,又觉得她此时不宜被打扰。
而终于开心完的某姑娘见他要走了,赶忙叫住他,“喂,靳封,你等等,我不笑了。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正事没有说。”
“什么事?”
靳封闻言,停下脚步,微侧身问。
心绪已稳,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池妤正了正神色,“我前两天刚到大皇子府时,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好像合谋了什么,要以通敌叛国罪暗害车骑大将军,我想应该是你吧?”
靳封微侧的身形,正了回去。
低垂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他刚看的情报,除了关于她,另一份就是当今狗皇帝过两天,欲将他整个将军给抄家流放。
池妤看不到他神色,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得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或者是逃了?
皇帝不仁,哪怕身为一国之将,也无需再为其卖命!
男人抬眸看了下她,半晌后才说道:“我们不曾拜堂,更没有夫妻之实,我一会儿让靳一拿点银钱给你,你便离开将军府。”
免得被牵连,受无妄之灾。
但话一出,自己就彻底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烂好心了?
一同愣住的,还有池妤。
“泰迪,没想到他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其实心底还是蛮好的嘛。”
果然,她看上的男人不一般。
识海中,已经落地的泰迪没吭声,心里却暗想道:那是你没看过他残忍血腥的一面。
当然,这话它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
没得到泰迪的回应,池妤也没在意。
微仰头,黑润的桃花眸看着他,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不走。”
走了也不知去哪儿,何况还有任务在身,若走了,任务如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