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上一世的时候帮一家铜线拉丝厂做过电路设计,因为见过他们厂子里的设备,所以铜线拉丝的工艺他倒是知道些基本原理,这个时代是不缺铜的,随便找些铜钱,提纯一下就可以。
现在的朱厚照身价已经上涨到百万两纹银,虽然他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原来他还以为至少要运营上三五年,才能攒够开启工业梦想的第一桶金,现在他决定先小试牛刀,提前开启自己的科技富强之路。
这一日他又告假了,而且还是连续告假七天,从第一次告假之后,朱厚照基本每五天就要告假两天,刚开始杨廷和、王华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幸好朱厚照的功课进步很快,上课也很用功,他们二人也没有多加指责,如今更是习以为常。更何况朱厚照还跟他们要了些假期作业,两人对朱厚照的举动倒是很欣慰。不过这倒是跟后世史书的记载相似,明实录记载朱厚照身体不好经常告假。
朱厚照决定先搞一点铜钱来提纯,完成铜线的制作,用这些铜线先弄几台简易的电报机,精细复杂的电报设备,这点铜线肯定不够用,只能是简易版。
朱厚照让刘瑾用几十两银子换了一麻袋铜钱,还买了些木炭、松树脂、烧碱、干锅和生铁,只是报账的时候,沈佳宁看到炭价,便问了起来。
“刘伴伴,为何木炭如此昂贵,我记得木炭最多也就几个铜钱一斤,现在怎么涨得这么厉害,居然到了百文。”
“沈小主,奴婢跑了几家炭行,都是这个价格,听说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现在好多富户已经开始囤积木炭了。”其实萧敬也没想到木炭的价格居然涨得这么厉害,沈佳宁点头表示知道了。
朱厚照把铜钱分别倒入几个干锅中,又找来很多捣药杵,让几个宫女帮忙把木炭捣成粉末,越细越好。想从铜钱中提炼出纯度较高的红铜,只需要重新熔掉它们,熔炼过程中不断加入碳粉,使其他杂质也能被还原出来,铜钱化成水之后铜上浮,铅下沉,这个就是古代最常用的分层提纯法。
经过详细的准备之后,几个临时搭建的冶炼炉,在东宫的后院开始烧起来,由于风箱的风不能停,所以朱厚照专门找了三个人轮流看一个炉子。
沈佳宁在一边看着一麻袋钱变成了一锅锅的铜水,心里那个痛啊,可是她也很想知道太子究竟要干什么。昨天只是听说太子要做一个东西,或许能解决,全国各地分店会员对账的问题。
在乾清宫,弘治皇帝听说了东宫的事情。朱厚照居然把几十两纹银兑换来的铜钱熔炼成铜锭,弘治皇帝心里暗骂道:这个逆子刚刚有了些许钱财就这么糟践,这要等以后当了皇帝还了得。
“萧伴伴,太子除了这个还做了什么?”弘治皇帝是最见不得奢靡无度,肆意挥霍之风了,所以此时有些愤怒地问萧敬。
“奴婢回陛下的话,只是听说太子殿下要用红铜,说是要做成铜线。不知是何用意,奴婢正在命人加紧查探。”萧敬小心地回话。
“铜能做成细线?朕只听过金丝银线,没听说过铜线,去查一下太子殿下要铜线做什么。查明了速速报到朕这里来。”萧敬领命便出去布置了。
弘治皇帝对萧敬的办事能力越发地怀疑起来,朱厚照赚到钱的事情还是他从张皇后那里听来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厚照此时的身价已经可以跟他比肩。
经过一天的折腾,一麻袋铜钱终于被熔炼完成,提取出来的红铜,色泽跟后世的铜锭差不多。
第二天朱厚照找来几个锉刀,安排了几个宦官把铜上面掺杂的细小杂质打磨掉。之后他便开始炼铁,他需要一个拉丝的磨具。
而这磨具对硬度要求极高,非钢铁不能胜任。朱厚照找来几块生铁,继续开始熔炼,熔炼的过程中不断地往干锅里加入碳粉,稀释出杂质的同时,还能增加铁的含碳量,铁水倒入磨具中,稍微冷却,便有人开始拼命地锻打。
此时的张信在一旁看着,他是亲自打过兵器的,自然猜得出这是制作精钢的法子。几个粗坯的磨具造出来之后,张信凑上前仔细观察,还拿起旁边的锉刀试了试,他对太子的冶炼技术叹为观止,这模具甚至比他的钢刀还要硬,
朱厚照看着张信一脸惊叹的样子,说道:“张信,回头等闲下来了,本宫给你打造一个好东西,说不定你会喜欢。”
放下手中磨具张信抱拳,说道:“卑下怎敢劳烦殿下。”
“本宫教你的新式练兵之法你试过了吗?效果怎么样?”朱厚照看到今天张信居然没有去操练,便开口问道。
“启禀殿下,新的操练法子确实很好,只可惜现在卑下只能号令百人,若有万人的队伍,殿下的新式练兵之法效果必能更加显著。”张信最近一直在使用现代军事的练兵方法,操练士兵。这是朱厚照特意交代他做的事情,还千叮万嘱,不要有任何疏忽懈怠,这些经验都是他上一世看军事类的纪录片或者影视剧学来的,还有些是他亲生学习过的,比如大学军训等等,可是现在看来这百十号人看来已经不够他玩的了。
朱厚照摇摇头说道:“不着急慢慢来,万人的队伍算什么,本宫将来让你带十万人的队伍。”
“卑下谢殿下抬爱,只是卑下还有一请,望殿下恩准。”
“你想出去带兵?”朱厚照已经猜到了张信的想法问道。
张信单膝跪拜,十分诚恳地说道:“求殿下恩准。”
朱厚照看着手里的磨具,心想:看来是时候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了,此等将才得有历练的机会才行,就像这个磨具一样,再好的钢铁,不去使用就是一块废铁。
“张信,本宫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给你要到一个带兵的职位,不过或可一试,你且稍安勿躁。等本宫把要做的东西做完,再去找父皇给你要官。”
听到太子殿下肯出面帮忙,张信感动万分,颤抖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张信是英国公家中庶出的次子,因此他没有机会承袭爵位,他的父亲托关系走后门才给他谋得一个皇宫大汉将军的差事,他从小受尽长房的欺压,正因如此他做梦都想有机会建功立业。
第三天,磨具经过打磨之后,已经堪堪能用,朱厚照命人把铜线加热后捶打成条状,先用粗的磨具拉长,后面一点点地换细的磨具,直到拉扯成细丝为止。为了能更省力,朱厚照还让刘瑾带着几个木匠做了几个木质的绞盘。整个过程极其枯燥,朱厚照便交给了东宫的宦官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