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来到詹事府,王华上前把住朱厚照的脉搏,确定朱厚照没有重疾,心里放心了不少。
朱厚照见两位师傅如此担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温暖,不过为了以后请假方便他说道:“本宫起床之后常有眩晕之症,想必是昨日起得猛了,两位师傅放心,本宫以后会多加注意。”
两位师傅拿出他们准备的字帖,朱厚照被杨廷和的字帖吸引,不是因为他觉得字有多好,而是字帖上的署名。文徵明他是知道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在后世他的字值钱得很,说是一字万金也不为过。
经过两位詹事府师傅的悉心教导,朱厚照的书法进步神速,弘治皇帝也甚为满意。
转眼到了下一个月,张信也从外面办完事情回到太子府。经过半个月的寻找他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铺。这半个月里张信按照朱厚照的嘱咐,在店铺门口蹲守了几天,这间店铺虽然小,但是经常会有富商巨贾路过,朝廷里的大臣勋贵上下朝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路过这里。
在东宫的后院,有一个木制的巨大离心机,这是朱厚照亲自设计的,用来生产白砂糖。朱厚照还把东宫的马棚改成了牛舍,在这里饲养了十头母牛,主要生产牛奶,牛奶经过加工已经可以做出奶油。这个时代的牛产奶量没有后世那么高,不然还可以少养几头压缩一下成本,但是物以稀为贵,越是这样越能卖高价。
这些东西又把东宫这个月的用度都花光了,要不是张皇后借来的五百两,这个月东宫估计连喂牛的草料都买不起了。其实刘瑾曾经建议让地方上的人孝敬就好,没有必要自己采购。但是被朱厚照断然拒绝,因为他答应过张皇后绝对不会丢皇家的脸,所以这种伸手向地方官员索要供奉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张皇后得知东宫的情况后,多次请求皇帝多给东宫一些用度,但每次都被拒绝,弘治皇帝给的理由居然是东宫似有奢靡之相。原来弘治皇帝派到东宫的人一直被刘瑾防备,所以他们并没有接触到最核心的秘密。这些东厂幡子给他的反馈,就是太子为了一口吃的居然养起了牛,还制造了很多大型的木质设备。这让弘治皇帝极为不满,还曾经下旨申斥。要不是看在朱厚照读书还算用功,他连东宫的用度都想停掉。
其实在后世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后辈们想做什么事,往往要先防备着长辈,因为他们总是能用一大堆道理让你犹豫不前,当然了考公务员,考事业部,在央企上班的除外,长辈们巴不得他的后代能靠着国家吃一辈子安稳饭,让很多年轻人早就忘记了怎么奋斗。朱厚照目前肯定不会在太子的位置上混吃等死,并不是他对弘治皇帝的变法有多重视,他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改变这个世界。
张皇后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做什么,她安排在沈佳宁身边的嬷嬷,并不全是为了帮助沈佳宁诱惑太子的,也有监视太子的作用。只是在大明商贾一直被贬低,毫无社会地位。所以张皇后也不好跟弘治皇帝明说,太子正在做生意的事情。
朱厚照几次婉拒张皇后的资助,不想用皇后的私房钱,因为这些钱是张皇后最后的体面。
又过了几日,张皇后决定出手帮一下自己的儿子。她为了给朱厚照借到钱,居然屈尊去求朱厚照的两个舅舅。然而朱厚照的舅舅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两人又是守财奴,他们假装没钱,还跟自己的姐姐张皇后哭穷。其实就是拒绝出借,最后逼得朱厚照没办法,只能立下九进十三出的高利贷借据,才从他们手中抠出几百两文银。
这一日朱厚照又一次告假,没有去詹事府读书,杨廷和、王华知道朱厚照清晨起床有头晕之症也没有多做怀疑。
朱厚照和沈佳宁便服出宫,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心里想着,这就是古代的街市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乞丐,跟后世的电视剧演的一点都不像,到处都有人行乞,也有人不断地驱赶,街道上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难闻极了。
张信等十几个人挑选出来保护朱厚照的东宫禁卫,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人行刺,刘瑾也十分小心地看着周围的人。朱厚照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如此行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保护一个大人物吗?为了以后出宫能更方便从容,他决定回去之后把现代的保镖技巧传授给他们。
刘瑾一行人来到一家小店门口,这家店就是朱厚照开的蛋糕房。为不让那些御史言官们知道太子在做低贱的商贾,朱厚照用了自己上一世的名字朱寿,蛋糕房的名字也叫‘朱寿蛋糕房’。
‘朱寿蛋糕房’门口被人群包围,热闹非凡,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买不起的,但是他们却不愿意离去,只为在这里能闻一闻蛋糕的香味。这已经是蛋糕房开业的第七天了,经过了几次加价,仍然热度不减。
朱厚照走进店里,此时从东宫挑选的几个漂亮宫女,满脸笑容的忙碌着。这几日蛋糕房可谓是日进斗金,短短几日就有一百两的进账,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蛋糕就会成为富户家里招待贵宾的必备甜品。
此时柜台的丘聚拿着账本走到朱厚照跟前,说道:“殿……公子,这是开店以来的账簿,请您过目。”
朱厚照接过账簿大概看了一眼,心里暗骂:这都是些什么账,难道古人就是这么记账的吗,看完前面的就要全部记住,否则后面根本对上,账目里面的分类也不明确。
合上账簿,朱厚照说道:“等回到了后堂,我教你一个新的记账法子,还有,以后记账要用铅笔。”其实这个小店哪里有什么后堂,为了方便,也为了避人耳目,他严令所有东宫的人,在外就把东宫称为后堂。
沈佳宁看着前台的热闹景象,舍不得离开,朱厚照拉着沈佳宁回到了东宫。刚坐下来他们便开始商量起了在两京十三省开分店的事情。他们打算在三年之内把店面开到州县。具体的时间和细节定下来之后,朱厚照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沈佳宁,并且为了方便她进出东宫,还给了她一个东宫腰牌。
朱厚照又把几个生产奶油的宫女叫到跟前,教授了她们瓷瓶高温加木塞的密封方法,其实就是后世的罐头,不过现在玻璃还没有开始生产,所以只能先定做一些瓷瓶代替瓶。
交代完之后朱厚照便去了詹事府明伦堂,接下来的几年他决定先猥琐发育,等再长高一点,知识储备得再丰富些,也要效仿后世的革命前辈,打土豪分田地。今天微服出巡,看到街市上大量衣衫褴褛的流民,朱厚照更加肯定了变法的必要性,至于是激烈的还是柔和的变法,那就要看士绅们能不能跟他一起搞工业,把农村的土地资源让出来给农民,使耕者有其田,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此时的朱厚照还不知道,他的生意已经被人惦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