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咔擦。”
“咔擦。”
大片大片的碎裂声从四周传来,周围的景象如镜子般碎裂,露出原本真实的面目。
村民们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头颅的位置,他们四肢健全,身体并无残缺。
以铁锅为中心分成了鲜明的两界。
一方是陶罐中的人,他们身体放松的站在原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的嘴角不约而同的扬起一抹微笑,带着看戏的成分。
脸上流露出些许的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面惶恐不安的村民。
另一方则是原先占据主导地位的村民。
刚才还在祈祷的村民们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恐惧的情绪,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逃离的痕迹,反而带着丝丝的认命之意。
地上摆放的陶罐像是有生命般扭动起来,它们以跳跃的方式前进,开始寻找自己新的宿主。
陶罐里装载的水滴飞溅出来,形成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
水面清晰的倒映着村民们惨白的脸色,血色全无。
那是对已知痛苦的恐惧,而且还无力反抗。
恢复健全的头颅紧紧的把村民们包裹在内,把他们向陶罐的方向逼去。
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主动进攻的迹象。
但奇怪的是,村民们丝毫不敢靠近头颅形成的人类,他们不停的向后退去,直至毫无退路。
局势一度紧张,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空中弥漫开来。
陶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村民们就像植物大战僵尸般被困在一个狭窄的角落。
顾梦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微微低垂眼睑,发现了一丝异样。
刚开始村民们的目光非常清楚,每个人都紧盯着一个陶罐,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
可随着陶罐的位置不断交换,他们的目光渐渐涣散,脸上流露出一抹怀疑。
他们的手指向掌心蜷缩,奋力捏紧拳头,极力强装着镇定,生怕陶罐发现自己的异样。
但……如果没猜错的话,每个村民都应该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陶罐。
沉思的视线一寸又一寸的从村民们的身上扫过,带着些许的探究之意。
顾梦在众多的村民里看到了李翠花的身影。
她原先的排名比较靠前,看起来是神明忠诚的信徒。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倚。
正因如此,她现在被一个体型庞大的陶罐所盯上。
陶罐如同埋伏的猛兽般,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李翠花默默的往人群中退去,想要借助他人隐藏自己。
相比于村民们要用视线观察,陶罐好像更偏向于本能的直觉。
它不断的和其余陶罐交换位置,扰乱李翠花的判断,如同猫捉老鼠般逗弄着她。
细密的汗水缓缓在李翠花的额前上浮现,她的神经紧绷如同一张满弓,随时可能崩溃。
她的视线除了寻找陶罐外,似乎还在寻找其他东西。
目光不停地在玩家之间来回扫视。
顾梦的薄唇微勾,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知道李翠花这是在寻找自己。
李翠花答应给顾梦更改命格的最终目的,其实是用她的命格来代替自己。
这样的话,现在处于被陶罐追逐的人就是顾梦了。
要知道李屠夫也姓李,和李翠花是一个姓。
而且在拿猪头的时候,除了赵倩筠出现一点幻觉外,顾梦全程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她可不相信里面没有任何猫腻。
等到李翠花发现异样时,已经为时已晚。
巨大的陶罐从空中跳跃而起,罐口直勾勾的对着她的身体,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笼罩在内。
看到这一幕,李翠花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眼底的恐惧和惊慌也达到了极点。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根据本能在嘴里不停的喃喃道:“希望神明庇佑!希望神明庇佑!”
正当顾梦看的紧张时,唐卿突然凑了过来,轻声细语的询问道:“你希望我救她吗?”
她的眼眸里满是信任,清晰的倒映着顾梦的身影,似乎只要她点头答应下来,自己就会立刻挺身而出,拯救村民于水火当中。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家,怎么可能战胜那样的boss呢?”
顾梦的脸上流露出关心的神情,不明白唐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是一张普通偏纯真的面孔,却让披着唐卿外表的季景澈的心脏狂跳不已。
眼前的玩家并没有之前见到过的NPC一样拥有精致的外表,会蛊惑人的心灵。
她的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但不知为何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质,让季澈璟的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拥有她,占有她,掠夺她。
偏执而病态的想法,反复在脑海中涌现,让他的心跳不断加快,似乎即将要蹦出胸腔。
如果不是少女说出了NPC会屏蔽的词语,季澈璟一定会怀疑顾梦换了一个皮肤。
细长而又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杏眸格外的清澈,灵秀中透露出纯真。
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越发肤若凝脂,为普通的五官增添了一抹耀眼。
季景澈舔了舔嘴唇,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幽光。
他的薄唇微勾,为自己的贪心露出浅浅的笑容。
成年人从来不做选择题,他当然是两个都要。
望着眼前温柔和煦的少女,他暂时没有把棋盘掀翻的打算。
毕竟……这种关心是不属于自己的。
正当两人交流之时,陶罐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如同猛兽般把李翠花的身体全部吞噬殆尽。
“咔擦咔擦。”
可怕的咀嚼声从陶罐里面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声音不断加深着人们内心的害怕,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快跑,根本不敢和陶罐多对视一眼。
当然,敲击声也此起彼伏的从陶罐内部传出,似乎是里面的村民在不停挣扎。
越来越多的敲击声在空地上响起,也代表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进入陶罐之内。
凄惨的叫声深入骨髓,让人的耳膜微微阵痛,似乎能感觉到主人的绝望。
而原本陶罐中的人替代了村民的身份,继续在村庄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