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再摁一次,就感觉闻荞的身体从他一侧手掌滑落,随即就听到旁边“嗵——”一声,等看过去,发现原来是闻荞额头撞在了旁边A06,宋屹房间门口的柱子上。
一时间甄不渝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感觉好笑,连忙去扶她,“闻荞,你怎么样,没撞坏吧?”
闻荞坐在宋屹房间门口,本来呆愣愣的没有反应,听到甄不渝关心她的声音,突然呜呜咽咽哭起来,“好疼.......呜呜呜......”
甄不渝压了两下嘴角,发现根本压不住,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帮她揉头哄她:“嗷嗷嗷,荞荞,不疼了,我帮你吹一吹,就不疼了~呼~呼~”
说完还嫌不够,在门上拍了两下,凶巴巴朝门喊道:“门门坏,门门坏,让你欺负我们家荞荞,打你打你!”
闻荞吸吸鼻子,看着甄不渝一系列熟悉又陌生的操作,停下哭嚎笑出声,一个完美的鼻涕泡由此应运而生。
甄不渝痛苦憋笑掏出手帕帮她擦干净,“荞荞,现在该回屋睡觉了,你的房卡呢?我们刷卡卡进屋睡觉,好不好?”
“房卡......?”闻荞一脸迷迷瞪瞪,定眸认真思考一会儿,“在......在闻苡身上......我身上没有,好热......”
闻荞在自己口袋里摸摸没有摸到东西,又吵吵着热开始纠扯身上的裙子,转眼间已经把后背上的拉链扯了个半开,露出半边户月膀和里面隐隐约约现出一角的黑色Bra。
光是这样闻荞似乎仍觉不够,直接脱下了一边袖子,整条裙子半松半垮地穿在她身上。
恰逢此时房间外小路上经过几名其他住客,看到闻荞的衣衫不整的样子颇为暧昧地吹了几声口哨。
甄不渝听到连忙转过来看,天爷啊,他就摁个门铃的功夫,闻荞怎么就把衣服脱了个半光??
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前,挡住一片外露的春光。
那几名其他的男住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不愿离开,其中带头吹口哨的一个粉毛男生吹得越发欢快,甄不渝内心暴戾因子暴增,把闻荞揽在怀里冲他们怒气十足地喊了声,“滚!”
粉毛突然被骂,大抵觉得在同伴面前面子挂不住,想要冲上来找甄不渝理论一番,还没走两步,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一股热流从鼻腔中流出,一摸,满手的血。
再看地下,凶器是一只五厘米粗高跟鞋,抬眼看, 闻荞还想要再脱另一只鞋丢过去打他,嘴里还学着甄不渝冲他骂了句“滚啊”,结果酒后口齿不清又说地太快,“呱!”
抱着她的甄不渝一脸冷峻的表情险些破功,盯着她无奈哼笑一声,余光瞥见粉毛还想再冲上来,拢了拢闻荞身上的外套,扶好让她坐稳。
随后站起身越到闻荞面前,解开袖扣,将袖子往上撸,露出两条精壮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粉毛见状势头立马削弱一半,他身后的同伴也来拉他,“哎哎,咱们还是快走吧,人家也没主动招惹你,咱赶紧走吧,走走走。”
粉毛摸摸自己鼻血,临了也不忘朝甄不渝身后的闻荞狠巴巴吼一声:“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甄不渝面色不善地再上前两步,粉毛连带他几个朋友赶忙后退,退了几步立马转头跑开。
甄不渝不屑轻哼一声,刚回过头,“砰——!”一下,脑门不知道被什么击中,他猜,是闻荞脚上的另一只鞋子。
“你给我等着!”
甄不渝被气笑,揉揉额头,捡起闻荞丢的两只鞋子,半跪到她面前一边帮她穿鞋一边轻笑问道:“你还要让谁等着啊?闻荞荞,我真服了你了。”
闻荞眉头微皱,一脚踢开他的手,扒开挡在身前的外套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到他有些冰冰凉的脸上,身体上渐渐回升的燥热得到了丝丝缓解。
“阿铮,我好热......好难受......”闻荞贴着他脸颊蹭了蹭,一股独属于她身上的馨香气息透过鼻音传进大脑皮层,瞬间捕获了他现在混乱的思考能力,正要伸出手回抱她,在听到“阿铮”之后,他身形有一瞬间的怔顿,随后轻轻扯开她。
“闻荞,你喝醉了,我不是宋时铮,我是甄不渝。”
“甄不渝......学长?”
甄不渝眉眼含了几丝温柔笑意,“嗯。闻苡应该是睡下了,我先带你回我房间吧,你睡沙发我睡床。”
随后帮她把衣服再度拢好,一手提好她的鞋子然后拦腰抱起往他的房间B02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烫的不正常的体温和自己同样不正常的呼吸心跳。
一路上闻荞磨缠地他更厉害,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一样,她的手从他抱起她开始就在他衣服里作乱,一边嘟嚷着好热一边将他的衬衫扣子全都扯地崩坏,贴着他的胸腹部不停地摸、捏、揉、搓。
到B02只有短短不到五分钟的脚程,甄不渝被折磨地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到门口时,甄不渝特地往宋时铮一片漆黑的房间窗户里望了一眼, 犹豫过后还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在甄不渝抱着闻荞进门关门的一瞬间,隔壁B06宋时铮房间的落地窗倏然被屋内强光照亮。
窗前出现了四名赤条白luo的男人。
其中一名男子,表情痛苦不堪。
其他三名皆是狰狞作笑,脸上yin光俱现。
——
甄不渝进门后把闻荞放到沙发上,刚要起身闻荞却环住他不撒手,“阿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好难受......”
在室内亮堂光线下,甄不渝才彻底看清闻荞通红像地刚从蒸锅里取出来的螃蟹一样的脸色,手触上她额头,果然烫地惊人,“你发烧了?”
闻荞把身前的外套扔到地上,嘴里不停哼囔,根本听不清眼前人在说什么,又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只一味道:“热......阿铮,我好难受......”
闻荞现在香肩半露,一头微卷长发凌乱披散,额前一些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张白里红透只有他巴掌大小的脸盘上皆是煎熬的表情。
结合她今晚的一系列表现和他自己身体内明显能感觉到的越来越汹涌的情潮,饶是他再迟钝也已经摸清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闻荞中药了,不过大概和闻苡那种即时发作的药性不同。
他也中药了,因为最后被灌进自己嘴里的那半杯酒。
甄不渝也不忍心看她这样难受,摸摸她的脸颊,她感受到他手心的些微凉意稍显满足地蹭了蹭。
对上她沾染醉意之后更显水汽朦胧的眸子,甄不渝出口的声音既沙又哑, “闻荞,你听我说,你中药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种选择,第一,我送你去医院,第二,我送你......去找你男朋友,第三,我帮你。”
闻荞只选择性地成功接受了“男朋友”、“帮你”这几个字眼,开口的嗓音也沙沙哑哑,“阿铮,你帮帮我,我......”
甄不渝一瞬不瞬地盯着闻荞的眼睛,打断了她未尽的语句,“闻荞,我是甄不渝。”
闻荞迷蒙的眼神在甄不渝脸上辨认一息,理智被身体里不断叫嚣的陌生情氵朝占据上风,凑近吻上他的唇瓣,用行动给出了她的答案,“学长,你帮帮我......”
一处撩惹,两厢火热,满室凌乱,半夜旖旎。
......
另一边,宋屹抱着闻苡出了酒吧之后,在回房间的路上怀里的人都十分安静,相比于平常,安静地都有些不正常。
行至半路,宋屹莫名感觉到自己胸口肩膀前一阵潮湿,脚步略有停顿,低头看向埋在他胸口的闻苡,“哭什么?”
怀里的人明显一僵,把头往他胸膛里更深地埋了埋,瓮声瓮气道:“没哭。”
宋屹抬步继续走,“那你就是流口水了,明天帮我把这件衣服洗干净。”
闻苡瞬间气冒三丈,猛地挺起头,然而硬气不过三秒,下一秒一阵铺天盖地的晕眩直直扑上她面门,不得已她又倒回宋屹肩上。
“......”
宋屹喉间发出一声笑,一路无言。
很快走到了A08门口,宋屹问她:“房卡呢?”
闻苡把头扭到一边,“我没有,出门的时候闻荞带了。”随后努努嘴像是气不过最终还是问出口:“宋屹,你看到我哭,就半点反应都没有吗?起码......起码你可以安慰安慰我,至少关心一下我吧?”
宋屹侧眸看向怀里的她,“我不是问了吗?我问你哭什么,你说你没哭。”
“......”
“有一类人喝醉之后就喜欢无缘无故地哭,我以为你是这类人。毕竟你清醒的时候就爱哭,喝醉之后爱哭也正常。”
闻苡转回头,满脸无语,横他一眼又重新环上他颈侧把头枕到他肩上,“宋屹,昨天宋时遇在花房里和我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宋屹微怔,再开口带了些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紧张,“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过是重复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些话,你之前一直和我说你不是我男朋友,宋时遇才是。我从来都不信,以为是你为了和我分手才编出来骗我的,但是昨天他和我讲了很多我和他表白时的细节,可怕的是这些细节在我的脑海里都是真实存在的,更让我害怕的是,我试图把这些细节放到你和我身上时,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最开始决定在一起的场景。”
“他另一点说的也很对,他问我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是怎么在只见过一面的条件下互相了解、互相喜欢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想过这些问题,因为我脑海里从上次在医院醒来开始,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全都有,但是记忆里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生的脸我一直都看不清。可我脑袋里另一种记忆里,没有那些画面,只告诉我宋屹才是我男朋友。”
“这两种矛盾的认知和记忆让我很害怕,所以我固执地单方面把你认作了那个我记忆里看不清脸的男朋友,想着即便是错的,那就让它将错就错。毕竟有你这种男朋友,我怎么都不亏。”
“......”
宋屹静静地听着闻苡的独白,本来要闻苡接受他不是她男朋友这个事实,一直都是他这段时间想看到的。
但真当她开始接受这个事实,他心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可能是这段时间总听她叫“老公”叫出来的老公后遗症。
思及此,宋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心头的怪异,想说点什么但开口便是:“说完了吗?我们能先进屋吗?这样抱久了,手很酸。”
“......”
宋屹抿抿嘴,和闻苡对视间,他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了“尴尬”二字后面的真实意境。
宋屹:他确实不太会说话。
闻苡:他可真会说话啊。
好好的男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闻苡深吸口气,缓缓自己的头晕,把头扭到一边,“那你放我下来,可别酸到你了。”
宋屹看看A08的房门,又看看自己的,“你先来我房间吧,等闻荞回来了,我再送你回去。”
打开房门后, 闻苡被放到沙发上脑袋越发昏沉,宋时铮这下的是什么怪药,春药不像春药,迷药不像迷药。
她脑袋越来越晕,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闻苡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宋屹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她摇摇头拒绝,缓了缓又撑着身体坐起来,继续刚刚在外面没有未尽的话题,“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在考虑,宋屹,我们在一起吧。”
宋屹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她,“闻苡,宋时铮说的没错,我们之前只见过一面 ,你刚刚不也说你想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我又不是你真正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