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苡没有立时回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景战似乎淬了星星的眼里的光亮渐渐散去, 双手松开她, 无力垂落下来。
是了,他干嘛要为难她呢?
他干嘛一定要求别人通过放弃一些东西来获得和他之间的圆满呢?
闻苡不愿意为了他和景家和爷爷对抗, 她不是刚刚就已经说了吗?
闻苡不知道景战内心是如何想的,但她坚定地只有一个原则,“景战,你说的喜欢我, 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说你说喜欢我,只是想让我为了你的这句喜欢去忤逆爷爷,甚至是满足你的某种私欲?”
景战面对闻苡一针见血的质问,下意识想抱歉,“回答我,景战。”
景战和她对视几秒移开视线,艰涩开口道:“对不起,闻苡,我......”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喜不喜欢我,也不用再考虑了,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所有的纠结犹豫都是不喜欢。”
“......”
闻苡朝着他展露出一个自他们认识以来最明媚的笑来,抬手轻轻抚上他的侧颊,眼神一路从他的额头扫到眉眼,轻轻略过鼻尖,最后落到略有些厚的唇瓣上,停顿几秒,复又看进他的眼里,“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不想你这么痛苦。”
“闻苡......”
“晚安。”
——
另一边,景冉卧室里。
“宝贝,你一会儿把这碗杨枝西米露送去给景战,就说是你做的,请他帮忙尝一尝。”
景冉嫌弃地皱皱眉,“我不要,他现在正和闻苡在一起呢,他们两个指不定在他房间里做些什么东西呢,我不要去。”
刘文鸢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景冉烦躁地翻个白眼,“我刚才都看见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冉冉,你忘了妈妈跟你说的什么了,好不容易过了三年,老爷子才同意让你回来,这次就算你抓不住景战,也要抓住个其他有权有势的男人,这样你以后的生活才有保障。”
“可是景战现在根本理都不理我,每次我约他都说没空。姜衍那边,我也明里暗里地递过去好多消息了,他也不理我。”
“那庄家那个小儿子呢?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太矮了,我穿上高跟鞋他跳起来还够不到我膝盖呢。”
“钟家那个呢?上次不是还送了你一辆跑车吗?”
“太丑了,没遇到他之前我觉得只要他有钱我也可以忍忍,和他约会了几次,我发现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爱钱。”
“那......”
景冉不耐烦地叹口气,“妈,别问了,除了姜衍我都不喜欢。景战本来我还可以凑合凑合,但是他什么眼光啊,居然对闻苡那个小土妞也下得去嘴?”说完啧啧摇头,“在山沟沟里待久了,放着美玉不要,非要去捡块破石头,我真的生气了,就算他来求我复合,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
半小时后。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坐在门边的景战愕然回神, 竖起耳根仔细辨别了一下,果然又听到“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景战立马起身去开门,“闻......”见到来人是谁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表情瞬间无缝切换,扫了门外人一眼,看清她的清凉装扮心中厌恶情绪更加翻涌,冰凌凌地问:“怎么是你,有事吗?”
景冉瞄了一眼屋里, 随即甜腻腻的嗓音响起,“阿战,这是阿姨做的饭后甜品,我来给你送一份,是你最喜欢吃的西米露,尝一尝吧?”
“谢谢,不用,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西米露。你还有事吗?我要睡觉了。”景战边说边关门。
景冉见状抬腿去挡,接着“啊——”矫揉造故作娇一声:“阿战,你轻一点嘛,好疼的,你怎么这么用力?”
闻苡在房间门口正和刘文鸢送别,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景冉这样一句话,也不好奇景战那边发生了什么,“阿姨,我就不送你了,冉冉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您快过去看看吧。”
“没事,他俩从小闹到大了, 冉冉经常咋咋呼呼的,也只有阿战让着她不和她计较,要是三年前冉冉没出国,没准他们早就结......哎,看我说远了,小苡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冉冉。”
刘文鸢刚要转身,就听到景战房间又传来景冉一声暴跳如雷的吼声:“景战!!”
随后回应她的是“嘭——”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
刚刚。
“阿战,你轻一点嘛,好疼的,你怎么这么用力?”
景战面无表情轻瞥一眼那只横在他门框上的腿,“腿。”
“我的腿没事的,阿战,你尝尝嘛,这里面的芒果是我亲手切的,你看, 手上还切了一个口子呢~”景冉边说边把贴着创口贴的食指举给他看。
景战不耐烦地翻个白眼,轻嗤一声,“这么大伤,联合国那边怎么说?另外,我说的是你的腿,出去。”
景冉笑嘻嘻把腿又往里伸了一截,“不要,除非你尝一口或者你让我进去。”
景战盯她几秒,景冉被盯地头顶冒凉风,正想开溜时,手上端着的托盘被他接过,还没等她开心, 她就被推着肩膀搡出门外,再反应过来,门早就关了个严。
——
闻苡半夜下楼倒水的时候,还没走到厨房口,就听到大厅门口玄关边传来两道少儿不宜的声音。
“怎么样,大嫂,就算少了半边肾,我是不是也比景宇厉害?”
“嗯......是......是,缓一缓......”
“缓什么缓,你不是给所有人都送了加了药的甜品吗?天还早着呢,别紧张。”
突然,厨房传来一声“嗵——”,像是垃圾桶倒地的声音,二人的暧昧声响戛然而止。
“有人......有人!你快起来!”女声低声斥他。
“谁?”男人不为所动,只朝着声响处吼了声。
三秒后,“喵~”
二人松了口气,“没人,是老爷子养的那只臭猫。”
说完男人立马又进入了新一轮的战斗。
厨房壁墙角落里,景战收回踢在大橘屁股的那只脚,摸摸自己手心里那只手背滑嫩手心带了些茧子已经湿了个半透的手,冲怀里人低声笑道:“这么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