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一门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孔修诚恶狠狠的盯着擂台上的几道人影。
当头的一位穿着一身银色轻甲,上面闪着微光,手里握着一柄连鞘长剑,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左边是一个壮汉,体型和魔道炼体修士相差无几,不是功法有异就是天生体质,肩上扛着一柄门板大小的重剑,看上去分量极重但整个人却大气不喘一下,显得游刃有余;右边的是一道消瘦的身影,体型要比正常人小上一圈,面容奸诈,目光如剑,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人员配置,让李琊不禁想起曾经在边关的血战岁月,一个队长、一个重甲、一个刺客兼斥候,还缺了一个医者...
李琊四周环顾一下,就看到擂台边坐着一个女子的身影,身着绿色长裙,手边摆着一个药箱,一根根银针在她的指间飞舞。
“果然...”
“若不是师叔祖们陨落,怎么会让玄一门这些小崽子欺负到这种地步,还每年来一次!”一旁的孔修诚有几分落寞。
孔修诚的师叔祖?那辈分可真是高的吓人。
“每年来一次?师叔祖,我宗就任由玄一门如此挑衅?!”李琊故作惊怒的说道。
“唉...”孔修诚叹了口气,扭头朝着李琊解释道:“约莫二十多年前,我凌霄宗正处巅峰,那一辈的弟子惊才绝艳,上有凌霄七星,整个正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下有无数弟子,众志成城,几乎要把凌霄宗推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惜,几位前辈外出游历时竟陨落于秘境之中,从此之后,我凌霄宗就一蹶不振,连玄一门也超过了我们,成了整个天相州的第一大派。”
看着孔修诚不甘又愤恨的眼神,李琊明白,凌霄七星的陨落必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隐秘,正想着,就听到孔修诚在一旁继续说道:“从那以后,玄一门每年都会趁入门大典时来耀武扬威一番,不仅是西城,恐怕此时的其他三城中都已经设下了擂台。”
“那...我宗就没胜过吗?”
“输多胜少,只可惜天妒英才啊!”孔修诚仰天吐出一口郁气,看得出来,他非常怀念凌霄七星还在的时候,那该是何等的盛况,李琊也不禁心向往之。
“在下玄一门卢经逸,今年刚刚入门,我们兄弟三人在此设擂,还望凌霄宗的诸位同道们,不吝赐教,若是能胜了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这柄中品玄兵,便当做彩头送给他了。”银甲卢经逸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散发着凛冽剑意的长剑,举过头顶。
“唉...又是同样的话。”孔修诚轻叹一声“这就把整个比试的范围缩小到了新入门弟子,恐怕今年也难了。”
“我观此三人身上绝不止有一条人命,而且隐有玄光境的威势,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新入门弟子就能达到的地步?”李琊不解的问道,他不信整个凌霄宗,没有一个人看出这几人是从荧惑边关回来的小队。
“那又怎样?玄一门不要脸皮,我凌霄宗还是要脸的。”
对于这个解释李琊绝不同意,每年被人打一次脸难道就是要脸了吗?长此以往,还有谁会加入凌霄宗。
“据说是我宗一位前辈相师,以命做祭,算出来的未来,如果有弟子能够打败玄一门所有新入门弟子,那就到了凌霄宗真正崛起之路。”
看出来李琊怀疑的眼神,孔修诚无奈的说了个传闻中的事情,否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释,为何凌霄宗不从边关调人回来。
两人正聊着天,已经有热血上涌的弟子上台比武了,但都不是对手,甚至卢经逸和那个刺客模样的男子连出手都没有出手,只有壮汉一人一剑立在台上。
“唉,看来今年又没戏了。”孔修诚落寞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出现一阵嘈杂之声,一人被簇拥着来到擂台前,此人面若冠玉,目似宝石,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武服,头发被一个玉质发冠高高束起,双手背负在身后,手中提着一柄墨色剑鞘的长剑,剑鞘极尽奢华,定睛一看,镶嵌着七七四十九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按照特殊的方式排列,看来不是装饰。
“是邓少禹!”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嗯?赔率第一的邓少禹?七长老嫡子?李琊也有些好奇的看了看。
“这位师弟也要试试吗?”卢经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复下去。
“怎么?不许?”邓少禹挑了挑眉。
“自然是可以的,蔡山,你下来,阿鬼你去。”卢经逸对着台上的壮汉喊了一句,壮汉有些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扛着巨剑走下台。
“小心些。”卢经逸歪头朝着阿鬼嘱咐一句,阿鬼也点了点头,翻身跳上擂台。
“凌霄,邓少禹。”对着来人抱拳行礼后,邓少禹问道:“阁下的剑呢?”
“我叫张贵,不过你叫我阿鬼我也不介意,还有,你话太多了。”阿鬼说着,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来到了邓少禹身后。
邓少禹忍不住心头一跳,只能匆匆拔剑朝着身后斩去,擂台上刻有阵纹,倒是不用担心会误伤到围观的人。
邓少禹的剑光消散在擂台的防御阵法上,身后空无一人,就再邓少禹警惕之时,一道黑色的剑影从侧面杀出,此剑薄如蝉翼,通体漆黑,若是在晚上,必然是一件斩首利器,但在白日里就少了几分威胁。
也是趁着这个破绽,邓少禹才能挥剑格挡住这一击,若是在晚上,恐怕现在的邓少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两人在擂台上打的有来有回,邓少禹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道道虚幻的剑影,从四面八方袭向阿鬼,而阿鬼每一次出剑的角度都异常刁钻,不仅将剑影一一挡下,甚至还有空去打乱邓少禹的进攻节奏。
台下的李琊微微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邓少禹就要败了,阿鬼一直在试探他的进攻,交手至今,主动出手的次数寥寥无几,他是在等一个一击必破的机会,这就是刺客,在黑夜中隐忍,只为等待那一丝破绽的出现。
邓少禹也深知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于是收剑在胸前,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抹过剑身,剑身上发出一道灿烂的光芒。
“是破光剑!”孔修诚沉声道,这是七长老的独门剑法,可一剑破光,邓少禹用出来虽说少了些气势,但在同阶修士的对战中,仍然不容小觑。
对面的阿鬼眉头紧皱,整个人仿佛被这一击吓到了,呆立在场边,手中的剑只是轻轻朝前刺了一下。
台下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激动的神情,马上就要赢了!十几年的屈辱,将在今日洗刷。
“不对。”李琊眼神一凝,对于曾经在荧惑待了许多年的李琊来说,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绝境,有人奋起反抗,有人失魂落魄,但一定不会是阿鬼这样的神情。
“死!”邓少禹轻喝一声,一道剑光几乎充斥整个擂台,这道剑光璀璨如光,令众人都忍不住眨了下眼,就连用出剑法的邓少禹也不例外。另一边的卢经逸见此却在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不对!是残影!什么时候!”邓少禹的破光剑划过阿鬼的身体,就好像撞上了雾气一样,阿鬼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随风散去。
连邓少禹都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漆黑到可以吞噬一切明亮的剑光出现在眼前,朝着自己的喉咙斩来,越阶使用破光剑已经让他全身的真元消耗一空,这一剑自己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他们居然真的敢下死手!”邓少禹有些惊怒的想着,不禁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台下有些人已经绝望的闭上眼,而有几个护卫模样的男子也震惊的朝着台上奔去。
“叮”的一声脆响,这是剑器碰撞的声音,一道如同秋水般的剑身从侧面刺了过来,将阿鬼的剑身击打到一旁,剑气擦着邓少禹的耳边划过,一缕黑发轻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