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诧异地看向他。
谭大雷捂着脸，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当时提醒过她，太晚了不安全，可为什么她说一句没事我就没跟上去送她呢……我把她走的路又走了一遍，想着，万一看见她在哪儿站着等呢，呵呵……”
季楚无言以对。
谭大雷从兜里掏出烟点燃，转手递给季楚一根：“你也别太担心，卓浩凡那边不是还没消息吗。”
季楚看着那根烟，没有接下，他不想拿出那个打火机，他希望这根烟能等葛心心回来亲自给他点。
看着季楚的样子，谭大雷心里发苦，又把烟塞回兜里：“今天跟你科长怎么样？”
季楚转动眼球，再次看向那条上山的路：“挺好的，都挺好的，后天唐宏伟就来参加动工仪式，梁远波让我陪同，我答应了。”
谭大雷点头：“那就行，记住卓浩凡的话，这个时候就得装成没事人的样子，有跑腿打探消息的活就交给我去，你先把你工作的事处理好。”
“我知道，没等到消息，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景区门口坐了一夜，后半夜累了，谭大雷直接躺在一边的草地上休息，季楚则硬熬到天亮，丝毫没有睡意。
卓浩凡的车突然出现在眼前，季楚赶紧站起身，谭大雷听见响动也在此时睁开了眼。
卓浩凡瞥了眼站在大门口满脸憔悴的季楚，并没停留，径直开去了停车场。
季楚和谭大雷快步跟上去。
见卓浩凡没下车，两人又主动上车。
“怎么样？”谭大雷先一步打听。
卓浩凡疲惫的捏住眉心，没有回答。
季楚的心悬了起来，可依旧静静的等着卓浩凡缓过神来告诉他消息，谭大雷也识趣闭上嘴，没再急着追问。
卓浩凡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拿出放在车上的烟，抽了一根塞进嘴里，兜里一直摸，车上一直找，就是不见火机，搞得他情绪很不稳定，把车上翻的乱七八糟。
谭大雷赶紧拿着火机伸到前面来给他点烟。
季楚侧着身子，一直盯着他看。
一口烟吸进去，卓浩凡把车窗玻璃打开一条小缝隙，眼睛瞥着窗外，眉头紧蹙：“没证据，对方不承认，看杜威的态度，他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是他指使的可能性不大。”
谭大雷一愣：“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啊，人明显就是李无眉抓的，李无眉是杜威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无眉跟他只是合作关系，杜威不知道这件事，就代表人是李无眉私下抓的，可我昨天探她的口风，很明确告诉她只要放人，我帮她把你踢出体制，但她还是说不知情……”
卓浩凡深深叹气，用力吸进一口烟，尼古丁的强烈作用让他的脑袋顿时沉了三分。
“我去找她说！”季楚突然开口。
谭大雷一惊，不敢作声。
“你去？”卓浩凡冷笑一声：“她要是想整你，昨天就给我松口了，佘秋瑶势力很大，你认了这个干妈，李无眉不会再动你的。”
“那她想干什么！”季楚发火怒吼，手紧紧握住拳：“她想让我死我去死就行了，只要把人给我放回来，我什么都答应她，让她亲自动手也行！”
卓浩凡又吸一口烟，扭头看向季楚：“你牛逼！那你去自杀啊，把她换回来！”
季楚直接开门下车！
谭大雷大惊失色，赶紧下车拽住他。
“你疯了！真去自杀啊！”
卓浩凡在车上看着，翻了一个恶狠的白眼，继续吸着烟。
谭大雷使劲拽着像发疯一样要逃离的季楚。
“你别冲动，事还没问清楚你冷静点，不是说不露破绽的吗，你听他把话说完行不行啊！”谭大雷急切开口，没想到季楚受了伤劲还能这么大，差点没拽住被他给跑了！
季楚听到谭大雷的话，慢慢收了力气，谭大雷赶紧又把他按回副驾驶，自己则快速坐上后座。
“卓总，卓哥，我也不知道咱俩谁大，我叫你一声哥行不行，这个时候就别这种态度说话了，咱们不能内讧吧，我知道你也很着急，咱大家都冷静冷静！”
说完又给卓浩凡递上一根烟：“再来一根！”
谭大雷也是心急如焚，但他更想知道葛心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两个人明显都乱了，要是他再乱，那这事可怎么办啊！
季楚把头靠在座椅上，缓缓闭上眼，手揣进兜里紧紧握住那个打火机，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你就说，现在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卓浩凡接过谭大雷的烟，把手里只剩下一口的烟蒂扔出窗外，谭大雷再次帮他点燃。
如今卓浩凡在他谭大雷面前就是爷爷！
别说点烟，提鞋都行！
“没证据，怎么办都不行，只能等，等李无眉自己放人，等她愿意主动开口谈条件。”
卓浩凡的话让谭大雷诧异：“她要是想说为什么还得等啊，昨天说不行吗，要不然咱们干脆给警察实话实说吧，就说怀疑这事是李无眉干的，让警察去搜，保准能把人搜出来！”
“那她要是死了呢？”
卓浩凡突然说道。
季楚立马心底一惊看向他。
谭大雷错愕：“这用不着杀人吧，杀人不是事情就大了吗，他们不可能这么做的！”
卓浩凡没再开口说话，毕竟这些话，原本佘秋瑶是不许他说出来的。
以他对李无眉的了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发生了，他怕说出实话，季楚就又要露出破绽被人抓到，说不定会直接毁了葛心心最后的生机。
犹豫着，卓浩凡还是改了口：“现在除了等，我也没办法了，佘秋瑶的人昨晚就开始行动，顺利的话今晚之前就能有结果。”
谭大雷点头：“那个佘姨看着不简单，没准比警察还厉害，有她帮忙一定没事的，心心肯定今晚就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谭大雷心里还是没有底气，从那晚看到三个壮汉要下死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很麻烦，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连着葛心心，这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暗暗出汗。
这时，卓浩凡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六双眼睛齐刷刷盯过去。
佘秋瑶的名字赫然入目。
卓浩凡深叹一口气，带上蓝牙耳机才接起电话，言语间立即软了三分：“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