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眯了下眼：“季督导，要是没事的话，上车里来，咱们闲聊两句吧？”
呃……
柳芝芝和季楚同时一愣。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聊吗？”柳芝芝担心王睿说什么，不想让季楚上车。
王睿依旧露着绅士又温柔的笑：“怎么，你们女生能说悄悄话，我们男人之间就不能私聊了？你怕我吃了季督导啊？”
“那倒不是……”
见状，季楚叹出一口气，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芝芝，你先回办公室吧，让王局这么等着不合适。”
柳芝芝无奈：“那，好叭，王局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好，放心！”
看着柳芝芝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已经与他们拉开不远的距离，王睿这才把车窗玻璃摇上大半。
季楚坐上副驾驶侧眼看着他：“王局，不知道您想私聊点什么？”
王睿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从空调口下面的空格中，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自己点燃，之后又把烟盒递给季楚。
“芝芝不喜欢闻烟味，所以我不在她面前抽烟。”
季楚一愣，这是在宣誓主权？
还是刻意提醒他自己有多在乎柳芝芝？
他伸手把烟盒推开：“我想，芝芝大概也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
气势上，他当然不能输，毕竟柳芝芝可是他的女人，哪里轮到王睿在面前宣誓主权？
王睿顿了下，随即冷笑：“芝芝心思单纯，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别，要是引起季督导的误会，我先替她道个歉。”
季楚轻笑：“我倒是觉得她又聪明又谨慎，我想我没误会什么。”
王睿心头一紧，难道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不成？
“芝芝是县局重点培养的干部，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景区工作只是暂时的，其实年轻人有时候玩一玩也无伤大雅，但要是玩出火来，影响了前程，那实属不划算……季督导在住建也有几年了吧，想必这次下调局里也很重视吧？”
王睿提醒着季楚的身份，他跟柳芝芝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压根不相配。
季楚当然能听出来，自然也不甘示弱：“年轻人嘛，擦枪走火是常有的事，毕竟感情来了，天王老子也挡不住，男未婚女未嫁，有点火花，其实也不错嘛！”
王睿猛地瞪向他：“你敢碰她？”
季楚蹙眉，不想影响柳芝芝的名誉，但他实在瞧不上王睿这副嘴脸，简直变了一个人，完全失去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但这应该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又或者，是牵扯到柳芝芝，才会变脸？
“王局跟我比喻，我自然也拿比喻回应，你说这句话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如你说清楚点，我也好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王睿打量着季楚的眼神，想来他也不敢乱来，毕竟柳芝芝没有承认，他要是话说的太难听，对柳芝芝也不好。
“没什么，我就是提醒一下季督导，别碰自己不该碰的东西，本分一点，做好自己的事。”
季楚叹出一口气，他知道王睿跟邓龙那种人不同，跟唐小龙自然也不同，不然就不会千里迢迢到这来给柳芝芝出头。
这些日子季楚能看得出来，他对柳芝芝相敬如宾，并无不轨之举，大概是真心喜欢，要是柳芝芝真的跟了王睿，自然比跟着他好上千倍。
但他不是柳芝芝，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先做出让步。
“你放心，不该碰的我不碰，但该争取的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跟王局一样，都是希望她好的。”
王睿顿了一下，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心思不简单，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跟你们的唐副局还算有点交情，如果有需要，我倒是不介意开口帮忙，让你离开这个项目重新回局里，毕竟那里才有更好的机会。”
他当然知道季楚是被发配过来的，应该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只要他答应，王睿便以此开口让季楚不能再跟柳芝芝有牵扯。
他早就看出来柳芝芝的心思，她这几天的态度还不足以证明对季楚动心了吗？
王睿又不是瞎子。
但他也决不能由着这件事发展下去。
季楚无奈想顶回去，这点好处还不至于让他放下柳芝芝的手，可他不想跟王睿撕破脸，毕竟他才是能帮助到柳芝芝的人，万一柳芝芝有一天后悔自己选择，还能有王睿这个退路，也不错。
“王局，你有到二妹山做过实地考察吗？”
王睿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想说他工作不到位？
“不曾考察。”
“哦，那你一定没见过，那些因为贫穷而掏不起医药费的老百姓，是如何跪在医生面前祈求救命的吧？那些连饭都吃不起被迫骨肉分离的人，冒着大雨还要上山，只为多捡点柴火好做饭，却因此差点被掩埋在泥石流之下丧命，这些，你都不曾经历过吧？”
王睿蹙眉，看着此刻的季楚竟然说不出话来。
季楚露出苦涩的笑：“我不是想告诉你我有多伟大，但留在二妹山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看到这个地方能重新活过来，这里的人都能有机会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我季楚是没什么本事，也不想说大话，但如果你要拿柳芝芝跟我做交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也不会答应你。”
突然，王睿笑了一声，他竟不知道季楚心里还能有这种想法，随即摇了两下头。
他先前还担心，季楚是想扒住柳芝芝好上位，只要自己主动给他资源，他大概也不会愿意为了个女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如此一看，倒是他小瞧了季楚。
此时，他再次让出一根烟：“没想到一个小小科员也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让我这个做副局的领导大开眼界，现在我很期待，二妹山将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如你所说，能真正的活过来，这里的人到底能不能有条走出去的路呢？”
这次，季楚接下了这根烟。
王睿把头靠在椅背上，突然低声开口：“王家明能同意开发公司进场，真的是田连虎谈成的吗？”
季楚一愣，点烟的手停在半空。
王睿吐出一口烟雾：“能搞定王家明，证明你有点本事。”
季楚有些紧张：“这事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