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面对着季楚，心里复杂的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听着他费尽心思的筹谋，突然发现，自己曾经好像也如他这般心里有着熊熊烈火，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火就熄灭了。
他开始随波逐流，开始虚与委蛇，也许是副局长做的太久了，太安逸了吧，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曾经进党的宣言，忘记了自己曾经决定要进入体制的初衷。
还忘记了这世道，需要很多心中有力量有执着的人来守护，他，什么都忘了……
“我答应。”
王睿简单的三个字，让季楚此刻彻底释然，顿时心中充满了力量！
“给我几天时间，我让她提前两天回涢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我希望你也能做到，别到时候临阵倒戈再反咬我一口，这一次，我决不能再输了！”
王睿听着季楚的话，没有回答，再次端起杯子，慢慢的喝着茶，可是思绪已经飞去了远方。
二人之后就没再说任何话题，吃过饭季楚就去了卓浩凡临时居住的酒店。
拉开酒店的门，卓浩凡见来的人是季楚，不由好奇：“你没回家吗？”
季楚绕过他直接走进屋子：“我没家，那就是个临时住所而已，不想回去。”
卓浩凡眯起了眼，知道季楚曾经把葛心心带回家过，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也不愿意自己回到那个地方吧，想来两人应该在那个‘家里’有着很深的回忆。
“王睿的事谈得如何？”卓浩凡直接岔开话题。
季楚随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嗯，没问题了，我连邓龙的事也一起说了，他答应动用关系网来帮我。”
卓浩凡点头：“那很好，我这边也安排人着手调查了，不过对付邓龙咱们还需要警方的力量。”
“警方？”季楚一愣看向卓浩凡：“我不会把芳芳推出去的，她不愿意这么做。”
卓浩凡地了下眼，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资料，然后把屏幕对准季楚：“她不愿意，总有人愿意……”
季楚顺着卓浩凡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电脑屏幕上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他下意识坐起身子，看着屏幕里的几个人皱起了眉。
“这……”
这是当初他跟葛心心跟踪邓龙到红莲会所的时候葛心心偷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有邓龙，唐小龙和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姑娘。
卓浩凡把文件往下滑动：“这是心心调查的，我在收拾她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u盘，她应该还没来得及交给我，或者……交给你……”
季楚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
卓浩凡继续说：“这个女孩，因为得罪了唐小龙被他给囚禁了一个多月，之后就出现在了邓龙身边，她是唐小龙用来笼络邓龙的礼物，同样也是拿捏邓龙的把柄，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红莲会所，这里有心心调查到的关于这个女孩的背景资料和现住地址，还有红莲会所一个经理的联系方式，我打算去见见这个女孩，然后再去一趟会所看看情况。”
“你想怎么做？”季楚看着屏幕发呆。
卓浩凡把目光看向季楚：“这事，你得找王心阳一趟，仅凭李浩没办法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季楚此时看向了卓浩凡。
卓浩凡继续说：“心心的案子，他欠你一笔债，如今，该还了，拿来对付邓龙最合适不过，至于唐宏伟，那就简单多了，一个李浩足矣。”
季楚深叹一口气，再次看向屏幕上关于那个女孩的资料，他记得当时葛心心分析，这个女孩不是自愿的，可是她如果要是跟徐芳芳一般不愿意报警，那……
卓浩凡看出了季楚的担忧，随即合上电脑屏幕：“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就好，别想太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是要不折手段的时候了，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的同情心泛滥，这笔账还怎么算？”
季楚低下眼，后仰趟回床上：“我没同情心泛滥，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咱们不是当事人，不应该替她们做决定，还是尊重她们的意愿吧，省的中间出了差错落得个无可挽回的局面，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卓浩凡无语，随即无奈的点着头：“行吧，我会看着谈的，如果她真的认了，那我无话可说。”
季楚点了点头，此刻脑海中回想的，是今日跟王睿在饭桌上最后的话。
他在饭店的时候已经当着王睿的面给柳芝芝打了电话，让她提前两天回涢水，有事要说，柳芝芝那边很开心，直接一口答应，说安排好一切之后就马上赶回来，也无所谓是提前两天还是提前三天。
听着柳芝芝又开心又激动的话，季楚于心不忍，他该怎么说这件事才好呢？
想到这，他忍不住给徐芳芳打了电话。
“季楚？”
“芳芳，睡了吗？”
“没有，我还在等你的消息，你回涢水了吗？”
“嗯，已经回来了，我今天见了王睿，有些事我需要王睿的帮忙，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给我。”
“王局？什么条件？”
“他让我跟芝芝分手，从此以后不再来往……”
电话那头的徐芳芳猛地一惊：“什么？！”
卓浩凡静静的听着季楚打电话，这个消息让他瞬间皱起了眉，难怪季楚回来情绪不对劲，原来王睿还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
“我答应了，所以我想跟你说一声，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芝芝，所以……”话说到这，季楚无奈的闭上嘴哽咽起来。
“季楚，我只问你一句话。”
“你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说得对，我给不了芝芝未来，王睿才是她最好的依靠，所以我放手了，放她自由，当我……”
当他爱上葛心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要辜负柳芝芝……这句话他没勇气告诉徐芳芳，但他绝不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只是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柳芝芝跟着他反而更加危险，万一这次输了，有可能失去的就不只是葛心心一个人了。
“芳芳，你别怪我，行吗？”季楚继续说道。
“……”电话那头，良久才传来徐芳芳的声音：“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只要你们愿意，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季楚，我想告诉你，我帮你是觉得你将来会是个人才，不全是为了芝芝，即便是你俩分手我也还是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