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岳被问得一怔。
他已经很多年没给女儿买过礼物,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以前唐糖上学的时候还能给她银行卡,但现在,她根本不需要钱。
唐宗岳这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很失职,难怪女儿会生他的气。
秦悦安慰丈夫:“我们这些年忽略女儿太多了,在我手术前这段时间,我们多陪陪女儿。”
唐糖不需要金钱等一系列身外之物,她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父母的宠爱。
唐宗岳点点头。
妻子生病之后,他也看明白了,赚再多的钱,拥有再高的地位,都不如一家人能在一起。
两个人不知道,唐糖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她生气不是因为爸爸不疼爱她,是因为他忽略了妈妈。
秦悦脑袋里的肿瘤已经存在很长时间,她自己也偷偷去医院做过检查,只要唐宗岳多点耐心一定能发现她的异样。
可是他没有发现。
是她发现带秦悦去医院做了检查,唐宗岳才知道她的病情。
她怎么能不生他的气呢?
只要他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把妈妈放在第一位,她对唐宗岳的不满也会随之消散。
……
疗养院
苏晚晚去探望盲婆婆。
护工告诉她:“老太太这段时间总是念叨苏晚晚,问我,问主治医生最近有没有接到孙女的电话。”
苏晚晚眸色暗了暗。
盲婆婆每次问起她,却不认识她的时候,她对冒牌苏晚晚的恨意就会加深几分。
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她们不会面临见面不相识的尴尬境地。
苏晚晚拨通顾深的电话:“我让你做的东西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变声器软件也已经完成,我一起发送到你的邮箱。”
“好。”
苏晚晚接收顾深发来的邮件并且安装软件。
她先打护工的电话,通过变声软件传出来的声音和沈念涵的一模一样。
估计沈念涵本人听了都分辨不出来。
苏晚晚抿了抿唇瓣:“你去找奶奶,告诉她接到了孙女打来的电话。”
沈念涵太狡猾,她也不想等到约定时间,先用她的声音试探试探婆婆,到底是不是她冒充了她。
护工去了病房,苏晚晚坐在监控室里盯着病房里的画面。
护工告诉婆婆苏晚晚打来电话时,她开心激动地站起身来:“真的吗?晚晚真的给我打来电话了吗?”
护工怕婆婆刺激到心脏,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你别激动,是真的,我给你拨通她的电话。”
盲婆婆心急地催促:“你快打,快打。”
苏晚晚看着盲婆婆心急如焚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手边的手机震动,苏晚晚拿了起来。
“奶奶,是我,我是晚晚。”
盲婆婆闻言,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这孩子终于联系我了,你这段时间一点音讯都没有,奶奶快担心死你了。”
盲婆婆的话让苏晚晚的心脏如坠冰窟。
原来沈念涵就是冒泡苏晚晚。
她冒充她的身份接近婆婆想干什么?
苏晚晚危险地眯起眼睛,口吻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奶奶别担心,我很好,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没顾得上联系你。”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盲婆婆悬着的一颗心落下,还不忘关心地说:“你的肠胃不好,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知道吗?”
“我知道了,奶奶也是,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苏晚晚说:“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就接你出来住一段时间。”
盲婆婆忙不迭说:“你和你的亲生父母好好相处,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我知道你过得幸福开心就心满意足了。”
她没有别的想法,也没有别的心愿,就希望前半生受尽苦难的苏晚晚能幸福快乐地度过下半生。
苏晚晚的脑海中闪过疑问。
亲生父母,婆婆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吗?
还是说,她口中的亲生父母指的是苏远山和苏母呢?
苏晚晚百思不得其解,也不能直接问婆婆。
她一旦问出这个问题,就露馅了。
婆婆虽然忘记了她,但她聪明又机警,稍有不慎就能察觉出异样。
苏晚晚说:“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他们最近也很忙,没时间管我,我要和奶奶在一起。”
盲婆婆闻言,乐不可支地说:“你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黏人。”
苏晚晚越说鼻头越酸,她不想顶着沈念涵的声音跟婆婆寒暄:“婆婆,我让人给你送了你最喜欢的糕点,你要多吃一点哦。”
“好。”
苏晚晚挂断电话,美眸里闪过一抹坚定的光。
这一次,不管沈念涵怎么狡辩,她都必须带她来养老院,利用她唤醒婆婆的记忆。
苏晚晚回到家,顾君衍看出她的情绪低落,关心地问:“今天去疗养院看望奶奶不顺利吗?”
苏晚晚扯了扯唇:“挺顺利的,也找到了冒牌苏晚晚。”
“是谁?”
苏晚晚粉唇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沈念涵。”
顾君衍挑了挑眉梢,深邃的黑眸里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好似已经猜到了是她一样。
苏晚晚好奇地问:“顾先生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顾君衍如实道:“我只是猜测,你证实了我的猜测。”
苏晚晚还是很不解:“顾先生怎么能猜到沈念涵身上呢?”
“她几次露出的破绽很难不让人怀疑。”
苏晚晚点点头。
她的确也怀疑过沈念涵,今天的电话证实了她的怀疑而已。
苏晚晚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充我呢?在婆婆面前冒充我,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盲婆婆什么都没有,她冒充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顾君衍抿了抿薄唇,沉声道:“我怀疑她冒充你跟你的身份有关。”
“我的身份?”
顾君衍点点头:“盲婆婆应该知道你的亲生父母,但她冒充你身份的原因等婆婆识破她的身份之后,就水落石出了。”
苏晚晚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她就把脑海中的想法给抹去了。
如果真是那样,也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