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有心想和宣宁说话,但碍于身后的上官浅,他也只能强忍着心里的话。
而宣宁,虽然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想到身边的人还未成年,他的表达又不敢太过露骨。
本来以为上次已经算是表明过态度了,没想到,都那样了,这人又缩了回去。
想到这,宣宁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三个人,一路无话,各有心思。
就在他们之间气氛异常压抑之时,迎面便撞上了宫子羽一行人。
对方在看到宫远徵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宫子羽瞥了眼走在最后的上官浅,语气中颇有些阴阳怪气道,“上官姑娘这是跟着我们徵公子去哪啊?”
上官浅哪里不知道这是挑衅,只是,她看了眼都这样了还没出声的宫远徵,无奈的低头回道。
“回公子,徵公子是来接我去角宫安顿。”
果然,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的宫子羽便嗤笑了一声。
“宫尚角还真是...孤男寡女,还未成婚就同居,一点礼数都没有!”
虽然自己也是去接云为衫,但好不容易抓住这个奚落宫尚角的机会,他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而听到这话的宫远徵,顿时脱离了一身忧郁。
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讽道,“宫子羽,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去女客院落的路。”
“我还以为你是去接云为衫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讲礼数,那应该是我想错了!”
“更何况,这老执刃刚过世,作为至亲,你理应守孝才对!”
他说着,脸上笑意瞬间收敛,漆黑的眸子望着面色阴沉的宫子羽,瞳光中飞速的划过一抹冷芒。
宣宁看着身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孩,清冷的眸底漫上一片宠溺的笑意。
而在他们身后,上官浅瞥了眼败北的宫子羽,又看了眼全身都是刺的宫远徵,心中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说宫尚角没礼数?
好啊,那我就说你大不孝!
看看下不来台的宫子羽,上官浅觉得自己之前在宫远徵那受的气突然就顺了。
果然,这孩子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
——
“执刃,我们现在...还去吗?”
等宫远徵三人离开,金繁看了眼身前脸色铁青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两位公子之间都是口舌之争,但对方说的的确没错。
若按血缘来算,宫尚角只是旁支,而宫子羽才是老执刃的嫡系。
他都知道这个道理,宫子羽心里当然也清楚。
此刻,他非常后悔刚才没忍住才挑衅了宫远徵这个小疯子。
如今这番骑虎难下的局面,宫子羽驻足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对云为衫的担忧占据了上风。
过了好半晌,他才深吸了口气,抬脚往前走去。
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宫远徵将上官浅送回了角宫后,便和宣宁回了徵宫。
路上,表面上看两人皆是沉默,但宫远徵内心却是思绪翻飞,纠结异常。
那种急于表达,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的烦乱在稚气未脱的脸上若隐若现。
直到一抹微凉覆在手背上,他心间所有的不安在这一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心脏中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宫远徵垂眸,乌黑的眼眸望着身侧交织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几息后,他鼓起勇气抬眸,眼神游离了几次才凝视着眼前人裸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双清冷的眼眸。
“宁,我...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声音紧张的颤抖,独属于少年人的嗓音,炙热坚定,“我...我喜欢你!”
空旷的院落中,回荡着让宣宁心软的一塌糊涂的话语。
没有什么比这样直白的情话更能打动人心,更何况,眼前的人是他的魏婴。
宣宁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眼前少年紧张期待的眉眼,随后将人抱在怀里。
感受着腰间环上的手臂,他轻轻的吐出了口气,声音略带暗哑的回应道,“我也喜欢阿徵,一直...在等阿徵长大!”
听到这话,宫远徵埋在宣宁颈窝处的脸上迸发出激动的欣喜。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中。
淡淡的温馨在两人身边萦绕,鼻息交织中,得偿所愿的少年柔情的品尝着终于属于自己的那一抹兰香。
角宫。
上官浅在被人带到安排好的房间后,几乎是在侍女退出的一瞬间,她脸上柔和的笑意便落下。
随后,整个人用极快的速度在房间内四处查看了一番。
在确定的没有危害到自身安全的物品之后,她才放松下来坐在榻上。
过了许久,上官浅眉心微蹙,潋滟的眸中闪过忽明忽暗的华光。
迄今为止,自己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未得到。再过不久就是半月之期,该怎么得到解药呢?
想到这,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并不明亮的天空,一向成竹在胸的内心突然变得有些不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