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女客院落。
冬日的阳光为大地铺下了一片暖意,新娘们换下了鲜红的衣衫,统一着装宫门准备的洁白衣裙。
宫子羽来的时候,她们正三三两两的结伴在院中散步。
“羽公子?他来干什么?”
“这里是宫门,他是羽宫的小少爷,想去哪就去哪,咱们可管不着!”
“要说这宫门里,也就羽公子最是怜香惜玉。昨天晚上,还想着放我们出去呢!”
“怎么着,你还想嫁给人家不成?”
房间内,正思考着下一步计划的云为衫听到院中的议论声,褐色如琉璃的眸子看向手边放着的面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对面楼上的房门随之打开。
遥遥的,上官浅便看到了一男一女交谈的身影。
她嘴角微勾,秀美的面容上浮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冬眠的毒蛇苏醒,生生的让暖融融的走廊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云为衫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头皮猛地一紧。
尽管昨天晚上这人救了自己,但杀手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很危险!
想到来之前,寒鸦肆交代的话,云为衫眸光微闪。
看来,要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宫门,医馆。
宣宁正俯身为药炉中添加药材,升腾的白雾与他的白玉面具相融,模糊了精致的下巴。
“宁管事,白芷金草茶已经送去女客院落,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恭敬地弯腰请示。
宣宁闻言抬眸,他指着身后包好的药材,轻声道,“把这些带回徵宫。”
“是!”得到他的命令,侍卫躬身应下。
待人走后,宣宁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冷芒。
看来,这宫门中有人异心已起啊!
——
执刃殿。
宫子羽擅自行动,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审判。
只是,当他知道,这一切本就是一个局。
而自己的父亲,大哥,甚至连宫远徵都参与其中,却唯独隐瞒着自己时,那种至亲的不信任,让他心中瞬间涌上了无限的委屈。
执刃看到他这副伤心的样子,虽然也心疼,但看到一旁站着的还未成年的宫远徵。
想到对方小小年纪便是宫门百年难得一遇的药毒天才,再看看自己的儿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我宫鸿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血脉存疑,一直都是宫子羽心中无法抹去的一道伤疤。
这么多年,他做事出格,放荡不羁,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自己父亲的关注。
然而,父子两人的脾气太过相像,一个个都强硬的不肯低头。
如此,才导致多年来,父子关系僵硬。
因为这句话,宫子羽眼眶通红,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宫远徵在,他只能抬头望着屋顶,不让那些眼泪落下来。
执刃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些,在看到对方手上捧着一只碗时,他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有心想安抚几句,“手上拿的是什么?”
“白芷金草茶。”
宫子羽觉得自己在宫远徵面前丢了脸,听到父亲的问话,连忙压下心里的委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白芷金草茶与以往的味道不同,我怀疑是宫远徵擅自改了配方,想用那些新娘试药!”
他说着,眼睛狠狠的瞪了眼身边神情不屑的人。
“擅自?宫子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先斩后奏吗?”
宫远徵转头,泛着冷光的脸上扬起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容,嗓音慵懒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自取其辱!”
宫子羽见他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眉宇微蹙,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了父亲低沉又失望的声音。
“子羽,我不求你,像你哥哥一般样样优秀。但是,身为宫门之人,你可曾察觉到山谷内的毒瘴越来越严重了。”
宫子羽闻言,端着碗的手猛地握紧。
他知道父亲对自己失望了,可是,耳边再次传来的话,让他的心直接惴惴的往下。
“宫门血脉,理当一致对外,而不是像你这般胡乱猜忌,引发内斗。”
宫鸿羽说完,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回去闭门思过吧!”
从执刃殿出来后,宫远徵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人,嘲笑般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扬长而去。
“你...”
“公子!”
宫子羽心气不顺的想追上去与之理论,但刚迈出一步便被身边跟着的金繁给揪着衣领拉了回来。
“别拦我,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拖我后腿,我早就揍死那个小混蛋了!”
他扑棱着两条腿,转头就把自己武功不济的锅扣在了金繁的头上。
金繁:...
你想找回面子我可以理解,但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对方把你欺负的哇哇直哭?
所以,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能打得过宫远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