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醒来之后,感受到身体沉疴尽去,复苏如昔。
这种久违的健康体魄,充盈全身的扬州慢内力,让他只觉得恍惚。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莲花连忙起身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楼下跑。
“阿宁...阿宁...”
大呼小叫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座莲花楼。
此时,方多病正听着笛飞声刚带回来的消息,还没想到进一步对策,便听到他的声音。
“李莲花,你醒了?身体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方多病神色欣喜又急切,对着李莲花就是一通上下其手。
李莲花连忙躲开这人在他身上乱摸的魔爪,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疑惑的问道,“阿宁呢?”
一旁的笛飞声见他如此没出息的样子,直接将手里的剑甩给他。
正要开口说话时,李莲花看着手里的剑,连忙想支开方多病,“方多病啊,我...”
“行了,李莲花!”方多病没好气的看着他又想赶自己走的样子,索性就将他的身份给揭了出来。
“李相夷,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我的身份!
李莲花怔怔的望着眼前似乎成熟了许多的少年,回过神来之后,又看向一旁什么都不关心的笛飞声。
那眼神似乎在问,你告诉他的?
笛飞声莫名其妙的回望过去,“干什么?”
李莲花:...
方多病见他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气呼呼的抗议。
“李莲花,每次做什么事情,你都想支开我!”
“以前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关系到江湖,更是涉及到朝堂是否安稳!”
“身为大熙子民,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更何况...”
他说着,神色复杂的叹息道,“主谋这一切的可是我的亲爹!”
这下不仅是李莲花,就连一向事不关己的笛飞声脸上都是震惊。
两人异口同声,“单孤刀是你爹?!”
“是啊,我也是问过我娘之后才知道的!”
李莲花望着垂着脑袋的方多病,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
等宣宁回来的时候,三个人一片祥和的坐在桌前喝茶。
他紫眸微闪,便知道几人之间都已经坦诚一切。
李莲花看到宣宁之后,连忙跑上前去问东问西,那模样完全不复方才制定计划时的稳重。
笛飞声和方多病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不过,方多病突然想到,以后自己的师父不做四顾门的门主,倒是可以去当宁王妃啊!
想着想着,便一个人开始傻笑。
身边的笛飞声见状,撇了撇嘴,默默地离他远了点。
与此同时,金鸳盟。
角丽谯手里拿着剑,对着封罄怒目而视。
“你发什么疯!那单孤刀就算是假的,也是你们封氏一族自己带回来的,与我何干?”
“再说,若不是我,你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天天的被一个冒牌货骑在头上发号施令!”
对面的封罄听她说完这番话,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咬着牙,清俊的眉眼透着触目惊心的狠厉。
“角丽谯,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是你,是你亲手断送了我南胤复国大业!”
被人这样指责埋怨,角丽谯何曾受过这样的污蔑。
她眉目冷厉,垂向地面的剑尖猛地抬起,“封罄,你这嘴要是不想要,本圣女今日就帮你把它砍了!”
封罄闻言,望着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女人,仰天大笑了半晌,才颓然的走到她眼前。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角丽谯正要开口说话时,他开口了。
“我封氏一族为了寻找萱公主的血脉,找了百余年!”
“二十年前,我们得知萱公主的孙子有一个十岁的儿子,拜在了漆木山的门下!”
“单孤刀他手上有玉佩,又有胎记,我便确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主上!”
“可是,二十年了!我们努力了二十年,查到了罗摩鼎,查到了保管钥匙的南胤族人。大业即将要实施之时,你跟我说,主上是假的!”
封罄说着,笑了几声,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在嘴边,味道苦涩咸湿。
他深吸了口气,冷冷的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我重新调查了当年的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原来,萱公主的孙子,其实有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
难道是...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角丽谯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神色空洞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一个劲的反复呢喃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见到她这样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封罄的心里竟然有种诡异的开心。
“是李相夷!他才是我南胤皇族正统血脉!”
“角丽谯,是你,用一杯碧茶之毒,断送了我南胤谋划百年的复国大计!”
“是我,是我错信他人,才任由单孤刀对他实施迫害!”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角丽谯望着自己的手,发疯般的大喊大叫。
而她面前的封罄,则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