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莲花的还魂术法,整个灵山派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万籁寂静中暗流涌动。
夜半子时,清澜居。
作为此次的作法场地,这里可谓是热闹非凡。
这四方八方的窗户纸破的,让躲在暗处操控金身复活机关的方多病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暗中之人已经咬饵。只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哪个才是那条大鱼!
此时的殿内,明有李莲花一番煞有其事的神棍操作,暗有方多病忙活了一下午的机关术。
两方配合下,成功让死去多时的王青山睁开眼睛。
早在窗外偷窥的几人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瞳孔骤缩,背上顷刻间冷汗淋淋。
而操控这一切的李莲花像是无所觉般,还在与眼前‘复活’的王掌门对话。
“王掌门,您说要托梦给真正的灵童?”
“好,那就烦请大师将那那人的名字写下来。”
“待明日,谁能写出正确的答案,那人便是真正的灵童!”
不得不说,天机堂的机关术确实厉害。
虽然王青山提笔书写,动作僵硬,但却无丝毫停顿,一笔呵成。
李莲花拿起桌案上写着正确答案的纸张,装模作样的看了片刻,随后将之焚毁。
燃烧了一半的纸张,恰好被窗外偷窥的几人看到。
随着王青山眼睛再次闭上,暗中之人神情若有所思的悄然离去,唯有一人却是成竹在胸!
方多病从藏身的房梁上跳下来,活动着酸痛的筋骨,乌黑的眼眸中是一览无余的骄傲。
“李莲花,还说本少爷学艺不精吗?”
他就像是个炫耀成绩的小孩子一般,期待着家长的夸奖。
李莲花眸中笑意凝聚,故作懊恼的摇头叹息,“哎!看来是在下眼拙,小看了方少爷!”
“我看,这佛彼白石实在没眼光,竟然将方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拒之门外,百川院这次真是损失大了!”
“可惜可叹啊!”
方多病听着耳边这人的恭维,弯起的嘴角就没有落下过。
只是,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般,暗黄的烛火中,脸颊上明显的红晕飘过。
谦而不虚 ,骄而不傲!
望着眼前翠竹般的少年,李莲花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一抹弧度,眉间闪过柔和。
暖暖的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信赖。
方多病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投过去的视线透着打量。
只见,烛火摇曳中,李莲花肤色白皙,莹润透亮,嘴角笑意温润。
与宣宁肌肤相亲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般,再也看不到之前半点的迟暮之气。
甚至,隐隐有恢复容貌的趋势。
只是,方多病经过这么多年,早已记不清李相夷的容貌。
所以,他对眼前的人,只觉得亲切信赖,却从未想过这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李莲花,本少爷突然发现,原来你长得还挺好看!”
李莲花闻言神色错愕,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借着殿内的铜镜,他终于明白了对面这人话中的意思。
陌生又熟悉的眉眼,白皙光洁的皮肤,漆黑的眼眸深邃犀利。
仿佛时光回溯般,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
良久的怔愣与沉默,方多病见他对着镜子不发一言,忍不住轻笑着出言调侃。
“行了,要孤芳自赏也回去再看,搞得像是八百年没有照过镜子一般!”
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李莲花呼吸猛地一顿。
自从中毒之后,容貌改变,他像是放不下,又像是要与过去划清关系一般,十年间没有照过一次镜子!
他没想到,随着体内的毒慢慢解开,他的容貌也在随之恢复。
可是,眼前种种对于已经放下的人,心中没有丝毫高兴。
以后,还是戴上面具吧!
想到这,李莲花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身,转移话题道。
“方少爷辛苦了,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等等!”方多病连忙拦住他要走的脚步,“那个孩子呢?”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李莲花说完,率先踏出大殿,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略微匆忙的背影看的方多病直皱眉,心下不禁嘀咕。
这人,怎么越来越神秘?
而离开清澜居的李莲花,却没有立刻回去休息,反而施展轻功,坐在屋顶上对月独酌。
等他整理好烦乱的思绪,回到房间时,才发现宣宁端坐在灯下,似乎在一直等着自己。
李莲花几步上前,急切的将人搂在怀里。
察觉到他混乱的心境,宣宁反手抱着他,轻柔的出声询问,“可是案子进展不顺?”
将脸埋在怀里人颈窝处的李莲花,听着这人担忧的话语,手臂又再次紧了紧。
良久的沉默后,他才瓮声瓮气的开口,“哥哥,我没事...没事!”
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让这人知道自己的曾经,也抗拒着李相夷的身份。
他想私下里悄悄的寻找师兄的遗体,之后,便毫无牵挂的和这人一起浪迹江湖。
彻底的,将那些过去埋藏,余生都只做李莲花。
想到这,他不安的眸色渐渐平复。
静静地温馨的气氛流淌,许久之后,李莲花才放开怀里人,笑着提议道。
“李莲蓬这个名字实在配不上哥哥的气质,我重新再取一个名字给你,好吗?”
不过一个名字,宣宁自然是随他。
李莲花望着身前人超脱世俗,与世无争的眉眼。
他嗓音淡淡,眸光闪烁间,缓缓吐出一个字,“宁!”
恢复记忆了?
宣宁心中微动,诧异抬眸。
沉默几息后,他才无奈的点头,“花花喜欢就好!”
因为方多病,李莲花只觉得这个字与眼前的人极为相配,忍不住就多喊了几声。
“阿宁...阿宁...”
他的嗓音从最初的清脆欣喜,到最后越来越低沉危险。
感觉到不对劲的宣宁呼吸一顿,眸光躲闪的望向别处,身体不自主的发软。
“天色不早了,你...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李莲花挑眉,缓缓凑近眼前羞涩不安的人,眼神黏腻,嗓音磁沉,呼吸暧昧,“阿宁...这是在赶我走吗?”
耳蜗中粗重的呼吸,湿润细密的吻沿着脖颈往下。
宣宁被打横抱起时,放弃挣扎间,心中不禁感慨。
开荤的男人果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