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后,才缓缓走到陈冰芝身前,屈膝蹲下,“我去房间给你找套衣服。穿上衣服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放心吧,今晚的事就像一场梦。”
听我说完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看我,泪眼朦胧,“真的吗?”
我蹭了蹭她的头发,道:“真的。相信我,我不是坏人。假如是的话,你早就没命了。假如是的话,你提出那要求,我也不会拒绝你。”
之后她便随我入房。
给她找衣服的时候,却听她问说:“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刚刚帮我的是她,对吗?”
“嗯。”
“那她不是恶鬼咯?她现在在这里吗?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帮她找了衣服之后,我才将事情大概的和她说了一遍。
她给的评价是:“哦,那她好可怜。”
这声评价说完之后,门就被风给吹上了。当我匆匆走过去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发觉这个门怎么都打不开,门锁好像已经坏了。
只听袁雪在屋外说道:“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袁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她没有意思。”我用力的拍打着房门,“你这是要干嘛?你快点开门啊!”
陈冰芝走过来帮我拍着门,道:“我刚刚是一时糊涂。你不要这样。”
话音一落,我就见袁雪出现在她身旁后侧,低着头,那长发盖在脸上。我立即叫道:“袁雪。”
陈冰芝还是害怕,吓得跑到我这儿来。
只听袁雪说:“那你可以把肉身借我一下吗?我想抱抱他。”
这话陈冰芝听得见,看来袁雪是有意对她说的。
看了我一阵后,陈冰芝才说道:“好吧。不过,你可以救我吗?”
“可以。”袁雪承诺道。
陈冰芝忽然鼓足了勇气,道:“嗯,只要你能救我,那今晚我这肉身就是你的。不论你想要用我干嘛,就算要和他那什么都可以的。但你得让我活下去,我不想死。”
袁雪“嗯”的应了一声,道:“谢谢你。”
说罢,她便上了陈冰芝的身体,然后用那很是心疼的眼光看着我。渐渐地,我越发觉得陈冰芝的脸很像袁雪的,然后开始配合她的举动。
接下来,她利用陈冰芝的身体,和我做了过分的事。事后当她灵魂出窍的时候,听她和我说道:“现在你必须对这个女孩子负责,所以必须好好活着。”
陈冰芝很是羞愧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刚刚的事记忆清晰,却觉得那时候有些不由自主。
就当我茫然时,袁雪或许是明白我的思虑,便说:“刚刚是我对你用了‘鬼迷心窍’。现在我去外面看看,你们说说话吧。”
说罢,她便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和陈冰芝说什么好,就连动也不敢动了。
各自低着头好几分钟后,才同时和对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认为自己数对不起还情有可原,她跟我说对不起就太没道理,于是我问:“你干嘛要和我说对不起?”
只听陈冰芝说:“为了活下去,我出卖了自己,也……之前听小区管理员说的,你也还没交过女朋友,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可能这辈子都要赖上你了,所以先和你说对不起。”
说完后,她竟然暗暗的笑了笑,“起初我也不太想住这里的,是因为业主说这层有个帅哥会和我做邻居,夸了你很多。早些时候看见你,我才确信他没骗我。”
“不,他骗了你,我一点都不好。”我说。
“你这个人挺好的。”陈冰芝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只要你以后不嫌我嗦,不嫌我烦,我就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连房子都没有。”
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我这房子明显就在这儿了,怎么会没有?
听她说完后,我便又说道:“刚才的事真的对不起,不过我会尽量负责的。等我死了,这房子归你。在今年的中元节前,它就是你的。”
并非我死都不愿和她在一起,只因我觉得她要的其实是房子。所以我有必要因为这样而努力求存吗?是袁雪估算错了:我做人确实很负责,但负责的方式不止一种,也不一定要活着才能负责。
就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却听陈冰芝说:“你也许误会我了。我是喜欢你长得帅的。而且你这房子送给我,我也不敢要啊。总之,不敢说真的爱你,但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听她说出这话时,我对她有了一些改观,心想:“看来她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虽然她可能是在骗我,但这也是善意的谎言。目的无非也是为了帮我挺过七月十五吧。”
于是我对她说:“谢谢。”
当我们两人双双出来时,只见这客厅里有一团团黑烟在萦绕。陈冰芝挽住了我的手臂,道:“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这话她多半是在对自己说的。
我很冷静的看着这种虚幻般的景象,暗暗将双手紧紧拧成了拳头,估计只有我自己感觉到,那骨节都被我给拧得咯咯作响。
“我们先进去吗?”陈冰芝喘息连连。
我把头一点,道:“嗯,先进去。”
等她走回房间之后,我就迅速将门给拉上了。听她用力拍打着门,道:“陈远你进来啊!你在外面干嘛啊?你快点进来啊!”
我看着那向我飘来的黑烟,感觉就如同一股黑色的浪潮一般,明白那随时会将我给吞噬。而我也很可能因此而永远不复存在。
但我昂首挺胸,目不转睛的面对着。在心中,仿佛是有那么一丝恐惧。但想到袁雪兴许都已经彻底不在,我便不觉得消失有什么可怕了。
因为没了她的话,我不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刚刚和陈冰芝那一次,我都不觉得是和陈冰芝,心里想要的,是她袁雪。
眼见黑烟离我越来越近,我索性闭上双眼。明知斗不过,也不想斗,便悉听尊便。
但忽然感觉眼前亮光一闪。我猛然睁开眼时,已是身处在屋子里面。
“陈远。”陈冰芝焦急的望着我,“她会帮我们的,你不要再出去了。”
“不,我要去帮她。”说着,就当我拧门锁时,发觉这门又是打不开了。骤然间,我急得往门上便是狠踹了几脚。
陈冰芝拉开了我,道:“你不要这样。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不为自己着想,起码、起码也为我们以后的宝宝着想。”
“什么?”我很吃惊的看着她说。
只见她低着头,目光闪烁,“刚刚、刚刚虽然我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毕竟你就是和我做的。万一我怀孕了呢?毕竟有可能的。你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吧?”
看得出她是在找借口。但这个借口让我服。我不得不按捺住了自己,心说有这个可能,不能冲动,我必须理智。
可不断听见外面鬼哭狼嚎一般,又听椅子桌子等倒下的声音,我心急如焚。
陈冰芝兴许看出我还蠢蠢欲动,便是将我拉到床边,故意转移话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力,问道:“你刚刚有没有什么感觉啊?”
一开始我还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感觉?”
“就是,”她有些勉强的露出了笑靥,“舒不舒服啊?”
这话顿时让我觉得热一阵冷一阵,体温如同在内战。“还不就是那样吗?”我乃的附和着。此时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不断注意着外面那翻天覆地般的动静。
我特别担心袁雪。暗暗的,我一遍遍祈祷她不会有事。
陈冰芝却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道:“我们不要管我们了,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罢,她用手将我的脸转了过去,让我望着她。
只见她牵强的笑说:“刚刚我都没什么感觉,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你?”我皱着眉道。
她低下目光,想了一会后,道:“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要和你做一次。是我主动的。然后你现在想想,我们以后有孩子了,会怎么一起生活?”
我深知她在通过诱导式拉开我的思绪。但我怎么也做不到不去注意外头,不论她说什么。
就当我又一次按捺不住要出去时,她将我推倒在了床上,指着床单上的血迹说:“你看好了,这是我的血,不是她的。我也是个女人,会吃醋的。”
这一刻我彻底的被转移了注意,精神完全被集中到眼前。
后来才知道陈冰芝大学所学的就是心理学,还是与NLP相关的。
看了一会后,当我回过神时,听外面的动静小了许多。而我整个人又被陈冰芝拽了起来,只听她说:“我现在穿你的住你的,又已经是你的人。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后,盖上眼眸,被迫承认道:“女朋友。”
陈冰芝又顺着我的话,趁热打铁似的问道:“那你爱不爱我?不许想,你得马上说。你爱不爱我?”这话问得特别的急,让我压根无暇思考。
是出自于神经的条件反射,我才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