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禅杖横在身前,将张敏护在身后,不断环顾四周,“你不要怕,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也接近不了我们的。”说话时,我的语气里流露出的是自信满满。
但其实我在大口大口喘息着,因为内心深处很是不安。
“嗯,有你在,我不怕。”张敏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我也没去在意,此时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些鬼魂上。很担心他们又会玩鬼上身。方才那一种痛得太阳穴如同被针扎,头要裂开的感觉,我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我们目前所能移动的位置,只有这么几步的方圆。毕竟禅杖还给那些红绳子拴着。
当此时,忽然见李旬欢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上还拖着什么。他快速往我们这边冲来,嚎啕大叫:“跑!快点跑啊!”
当他靠近之时,我才发觉他抓的是毕秦的身体。然而,毕秦的头颅不见了。这一刻,我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没有吐出来。
就在我扭过头的时候,他还不知所谓的跑向大门,说道:“你们快走啊!两个人还站在那里握着那玩意干嘛?跑!”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拖的是毕秦的尸体。
“你过来!那些东西就在附近。”
当我说话之时,瞧他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就见他对我阴鸷的笑道:“是啊!就在附近。还在你眼前呢!”
刹那,我脑后嗡的一声。
回过头时,见是张敏劈了我一掌。此刻的她,眼光变得阴冷。
就在晕倒之前,我才明白了一件事:这禅杖压根就治不了它们,我被鬼骗了!
然而一切已经太晚。感觉眼前一黑之后,我便是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感觉脑海里一阵黑。我不省人事。
等我再度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听得到鸟语,闻得到花香。
睁开眼帘坐起身之后,我却发觉,自己身处于墓地里。回过头时,只见自己睡在了袁雪的坟墓前。至于昨晚之后发生的事,我晕去,半点印象都没有。
爬起来后,我见袁雪的坟头草都老高了。不禁一个心寒,走过去帮她拔去了那些野草。顺便连同以前那吝啬老板的老妈的坟头草也给清理了一下。
之后才拍拍手,摆了摆,然后打算离开。
就在我转过身就要离开时,却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这样温柔而又动听的声音,自然是袁雪的。
我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坟前,看着她的坟,道:“不走?现在都不知道李局长和张敏怎么样儿了。唉,我不走行吗?是生是死,总得回去看看吧!”
说着,我抬头望天,见天空还有些阴沉沉的。看来这会儿是清晨,应该是在早点五六点的时候。
“昨晚是我把你打晕的。”她那坟里传出了声音。
我立即诧异道:“为什么?怎么是你把我给打晕的?”
“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和它们做了一些交易。”
“什么交易?什么它们?”
“就是昨晚上的那一帮鬼。我和它们说,只要不伤害你,让我带你走,就保证不插手这件事。顺便也帮你向它们保证了。”
听到这番话之后,我莫名觉得生气,便说:“你凭什么帮我做主?”
“就凭我为你好行不行?”她的声音变得清晰明亮,还带着叠音,“你昨晚也看到了,毕秦大师都被杀了。”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臆测,便直接脱口而出:“不是你帮它们杀了毕秦的吧?”
“它们压根不用我。只是,我和它们说,你有可能是以后的玉皇大帝。”
听到这话时,我真的是喜怒交集,“开什么玩笑?你不会一直都以为我将来会是什么玉皇大帝吧?”
“我没有。”她急忙跟我解释道,“从来都没有。喜欢的只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当然,如果你真的有可能是玉皇大帝那就更好了。起码,七月十五……”
说到这儿,她没再说下去。
我心里担心张敏他们,便不想在和她说下去。但就在我要走的时候,被一根草给绊倒了。我爬起来后彻底怒了,道:“你这是要干嘛?”
说着,我狠狠从地上抓起了一些土,往她坟头砸去,“够了!以后你不要再跟着我就行。是生是死,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命。警告你,再跟着我的话,我马上死给你看。”
说罢,我便匆匆离开了。其实心底里并没有多么生气,主要是着急。
离开这里之后,正好见一辆计程车从公路经过,我便急忙跑过去拦下。上了车之后,却见到了一张让我害怕的脸孔昨晚那恶鬼的脸。
我真想要下车,却听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不禁转开脸,假装淡定道:“我给你指路,你照我说的走就是了。”说完后,我转开脸,看向了车窗外,用右手的食指抵住鼻子。深怕被他听出我呼吸声的粗犷。
车子开了一会后,它就主动对我说:“你不是应该死了?”
“什么意思?”我反问。
它再度反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又一度装作不解的反问回去。其实心底里很明白,它会找我肯定没有啥好事。
当彼此反问到这里之后,它终于开门见山说:“听小雪说,你以后可能是玉帝。”
“嗯!啊!”我在心里衡量着否定的严重性,“其实就那次在岛上下了地府,然后听白无常给我说的。”
“嗯。”它一直都在注意着我,“假如以后当了玉帝,还希望你照顾照顾我。”
这会儿我忽然心宽了许多,明白它来找我不是要来害我,而是有求于我。心想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些筹码,我便是有了一些底气。
“行,这事儿好说。”我顿时觉得自己挺有周董的范儿,“额对了。昨晚和我在一起那两个警察,你把他们怎么处理了?我想问的其实是,你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
它很是阴鸷的笑着,那眼中露出阴狠的神色,“这是我和他们警察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些,我昨晚已经和小雪讲好了。”
“嗯,不会,我怎么可能插手呢?只不过我比较好奇,你怎么就和警察有恩怨?”说话时,我小心翼翼着。毕竟,我的命可以说,是拿捏在它手里的。
只要它把车开去撞山,那我这条小命就要挂了。
“那已经生前的事了。”说话时,看得出它的脸色多了几分痛苦,“好几年前,我被一辆无牌无证的车撞死。可是案子压到现在,都没人给我处理。”
“呵,又是肇事逃逸。”其实不是说我站在它这边了,只是个人也觉得那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很缺德。
它也许听得出我对这事的愤然,便说道:“你果真有大将之风,比那些饭桶好多了。”
“其实我没有,只是向来喜欢仗义执言。”大概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可惜人卑言微,平时换来的是“不懂处世”这四个字。也经常因为太过耿直,不讨人喜欢。
它不再违和的笑出来了,道:“看你昨晚临危不乱的样子。假如我现在还活着,没准能和你交个朋友。”
“现在也可以。”我说完后便轻轻干咳两声,心想反正自己也差不多要去了,“对于鬼,我是不介意的。”
“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解决这件事之后,我就要走了,也不会在你们这里待太久。”
听到这话儿,我蓦然的放心了许多。一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那种毫无休止。
等车回到市区之后,已经清晨了,天色明亮。
“你不怕阳光的吗?”我问。
它只说:“大概是因为我怨气重的缘故。”
“哦!”
之后我招呼它先离开。下了车就见那辆车直接开进了墙壁里,然后就消失不见。怕它迂回了回来,我在路边待了一会后,才走路去喝粥。
顺道买了一份报纸,但在新闻里没有看到昨晚的事。就趁着喝粥时,我特意挤到店家的电视前,然后不断换台。
按理说,毕秦死了的事,应该会被媒体高度渲染的。可是一连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有看见新闻。
事有蹊跷,我便亲自来到了警局。
他们那些警察都说一切正常。平日跟着李旬欢的几个弟兄,也都只是说,今天他们的头儿和张敏还没来上班。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们好像全然不知。
“你们来的时候,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我问。
其中一个便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昨晚上忘了带的钱包也没人拿,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放桌上。”
说着,他点起了一根烟,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干嘛大清早就问这么多?难不成你昨晚来我们这里干啥了?”
“是,你过来。”我直接将他揽到外面,“跟你说件事,不过你听了之后不要害怕。”
他一边满不在意的抽着烟,一边对我说:“好啊!你说,我听着。”
等我言简意赅说了昨晚的事之后,他那夹在手缝里的烟瞬间落地。只见他的表情变得紧张了起来。更是听他低声问我说:“这么大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