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来到白霖鹰身边后,才听那女孩主动开口和我们说话。她问:“你们两是外地的?”
“不是啊!不过不是你们这个乡的。”我说。
她“哦”的应了一声后,继续等待着。
“能告诉我你们这是在等什么吗?”我问。
她回过头来,打量了我一会后,说道:“可以啊!一百块!”说罢,她更是直接伸出手来。
我便拿了一百块给她。
这才听她给我说道:“道长能治疑难杂症。”
听到这句话,我和白霖鹰心照不宣的退开了,动作很是迅速。
难怪他们都不肯说了!我汗!
“什么病?”我问。
她转过头,一脸轻蔑,没有再说话。
等到了快中午,才见这些人逐渐散了去。
我和白霖鹰这才见到那个道长。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仅二十几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很不错,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便走过去问道:“你是这个道馆的道长吗?”
“对啊!但是看病时间到了,你们明天请早吧!”他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白霖鹰一把便是拦住了他,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撞邪了。如果慢点儿,我们可能都会没命了。你知道吧?”
“知道。”这道长点了点头,“那又怎样呢?”
他说话的态度是那般蓦然,眼神里流露的,整一副就是满不在意的样儿。
我觉得生死有命,成败在天,便也不打算强求他了。倒是白霖鹰,有点贪生怕死的模样,竟然缠着他。就连他吃饭、上厕所,白霖鹰也紧紧跟着他。
我觉得那很无聊,便是在这道馆里随便转悠。
大概是转了个遍之后,就看见那个在走廊上低着头清扫的老人。当我要从外庭经过时,忽然听他说:“尘归尘,土归土,莫强求。”
这句话让我听入耳中时,感觉很震撼,心灵犹如刹那间被炸开了一般。
我停下脚步,回首看去,问:“你是在对我说话的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他一边继续扫地,一边说道。
我看他身着的那身道袍很旧,倒是洗得格外感净,给人一种朴实、稳重的感觉。这便是走到了台阶上,看着他,严肃的问道:“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清浅从容的一笑,笑得满脸都是褶皱。特别是那眼角处的鱼尾纹,显得格外的深邃而悠长,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小伙子,你猜啊!”
“我不猜。”我很是冷峻,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如果说你可以帮我们的话,请你不要卖关子好吗?”
他用扫帚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铺成八卦的土灰是从扫帚里抖出来的。真是没想到,扫帚里竟然能够容纳那么多的灰尘。
画了这个太极图之后,就见他用那扫把点着两边,对我说道:“看到没有?这是因,这是果;这是阴,这是阳。”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看不惯他这卖关子的样子。
他应该是听出我的口吻有点急,却还是在那里轻松笑着,并说道:“一切要顺其自然,不可逆天而为。”
我忽然想到:那女鬼要我来找的人应该不是那个道长,而是他。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叫我放弃!
刹那,我直说了:“你应该知道我过不了7月15对吧?”
“知道。”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回答,那语气还极度冰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退到庭院中,苦笑道:“那照你现在给我示意的,这是让我去死对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叫你顺其自然。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很多事都是人力所难及。即便你早知道事情的结果,往往也是不能够改变什么。”
他这话我倒是认可,这是感觉自己如果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于是我据理力争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句出自中庸的经典,老先生没听过吗?”
只听他声音干涩道:“听过。可那又怎么样?”
“既然已经预测到了,不就说明能够化解吗?而且有件事你绝对想不到。我是真的碰上鬼了,还不止一个两个。”
他听完之后并没有太过惊异,又只是呵呵的笑了一下,低着头说:“哦,那你算好彩的。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碰到那玩意儿,很多人活一辈子都看不到一个两个,你这才活了几年?就让你给碰上!”
我怒极而笑,故意说的反话:“哈!这样说来,我是不是还要上去感谢上天的恩赐?”
就在这时,白霖鹰从我身后走来,那话音清晰的传来:“道长已经答应了。你和这老头在这里废什么话呢?我们走吧,晚上就请道长做场法事,超度一下那些亡灵。”
我看着那扫地的老人,愣愣的杵在了原地。不论白霖鹰怎样拉我,我都不想走。因为我觉得,而今能够帮我的人,兴许是这些嫌货人。
“你们去吧!”扫地的老人声音悠长,显得有些抑扬顿挫,“别在这里妨碍我扫地。”
与此同时,白霖鹰也说:“我们快走吧!该去吃饭了。”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时而会转过头来看一下这个奇怪的老人。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世外高人,不是红尘中卖弄玄虚的。
当我和白霖鹰在路边吃饭时,我就对他说:“你相信那个道长真的能够帮我们吗?我怕到时候他会自顾不暇。”
“应该可以吧!”白霖鹰顾着吃那碗面,“如果没有点真本事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去看他?而且这不是那女鬼叫我们去找的嘛?”
瞧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整就像一个饿死鬼的样子。
我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原封未动的面,举着筷子,说道:“我记得那个女鬼说的是去找扫地的老人。难道你不觉得刚才那个老人,才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听到这话,白霖鹰才停下了吃面的动作。
他扬起头来看着我,那三道抬头纹很是清晰深刻,“不是吧?我感觉那个年轻的道长才是真有本事的人!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或者是那个女鬼说错了?这种我请都请了!”
“请了可以推掉啊!”
“可是我请了很久的,我缠了那么久他才答应我。3000块定金也都付了。”
“难不成,你是要拿我们的命去开玩笑?钱有我们的命重要吗?”
我这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只见他思索了一会儿后,才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对我说道:“你这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说回去找那个扫地的老人吗?”
之后我们便又回到了那座道观。
当我望见道观里的一个道童之后,立即问他:“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扫地的老人家?”
“没有啊!”这年约七八岁的道童想了一会儿,“我们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老人家了吧?嗯……你们会不会是要找我们师公啊?”
“是,一定就是他!”白霖鹰喜出望外。
只听这道童说道:“可是他前年就驾鹤仙逝了。”
这道童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师公(很可能是我们见到的那个扫地老人),已经死了!
他那童趣无邪的话,让我和白霖鹰顿时一惊。
我们二人面面相觑着,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理应该不比我好过,可能比我还要害怕!
因为看得出,他那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他那呼吸也变得急促。
“不、不是吧?死了?”说着,他缓缓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道童。
只见道童一脸纯真,脸上带着几分稚气,坚定的回答道:“是啊!我就是说人已经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仙逝的意思吗?”
就在这时,只见那个道长走了出来,“不是说了晚上吗?你们两个人过来这边干嘛?”
我张着嘴,深深的吸了几口长气之后,才说道:“我刚刚就在你们道观里看到了一个扫地的老人,那个老人就在走廊上。他告诉我尘归尘土归土,叫我别强求。”
听到这话时,道长整个脸都绿了,“不是吧?你是不是在大堂上看过我师傅的遗照?故意说出来吓人的吧?呵呵,那怎么可能呢?”
“不是,我也看到了!”白霖鹰坚定的接话道。
骤然间,我们之间萦绕着一股紧迫感。
就是通过对方的表情,莫名的觉得这气氛变得紧张。
可见那道长咽了一口唾沫后,才听他说道:“就算你们见到我师傅了,那也不碍事。毕竟师傅也没来告诉我说这个活不能接。所以你们晚上再过来吧!”
“可你真的能帮到我们吗?”我用一种很怀疑的目光去看他。
看他那样子,顶多也就有三成的把握,恐怕之前连鬼都没有抓过。却见他还手抱胸口,听他硬气的说道:“我要是帮不了你们,那恐怕就没人能救你们了。请回吧!”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和白霖鹰自然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但当我们离开之后,还没到天黑,就又碰到了一些很诡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