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我冲那缭绕的烟雾喊道,“雅柔!你们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我。
在这一望无际的长街上,只有一股绝望折磨缠绕着我。
“张敏!”我又高声喊道。
想不到我的声音竟然会在这里回响。
顷刻后,才看到那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人。我凝神一看,发觉那人竟然是周继光。他的脸犹如着了魔似的,那嘴唇变得紫黑,而面色灿白着。
“你把她们弄到哪儿去了?这件事,你要对付的是我,不管她们的事。”我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为难两个女孩子,算什么?”
他呵呵一笑,那笑容极其欠揍的样子,“碍手碍脚的人。”
见他这么邪僻的模样,我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闷着头冲了过去。冲到他身前后,我原本一拳就要轰在他脸上。这一刻,我鼓足了偌大的勇气才打出这一拳。
可想不到这一拳竟然扑了个空。
“敢对我动手?”这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缓缓回过头时,见他已经在我身后摆了坛。我知道自己这次惹到“鬼”了,更深深明白,作为男人一生中有无数的这一刻。若是认输,那一辈子都毁了、或是得抬不起头。
“周继光,别以为我会怕你。”其实我胸膛一片清凉,背后冷汗也早就直流。
他用左手夹着稻草人,右手拿着一根针。看着我念了一些咒语后,他就往那稻草人的腿上扎了一针。与此同时,我觉得左膝盖使不上力气。
就在要跪下的时候,我猛地用双手抓着左腿,说什么也不能给这种人下跪。望着他,我狠狠说道:“卑鄙小人,周继光。你明知道我是人,还这样对付我。”
说话时,我觉得膝盖阵阵酸痛,无力得直想跪下。
“挺能撑的嘛?”他一边邪笑,一边将针拧得更深。紧接着,见他捏着另外一根针,刺在我另外一个膝盖上。我只好抽出另外一只手,抓着另一个膝盖。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什么从我身后飞过。
只见他双目一挺,笑道:“终于出来了。”说罢,就见他拿着一个杵子,从那桌后跳了过来,向我这边冲来。
一道白影飘到我身前,这是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她长发飘飘,在白色月光下,显得格外唯美。我甚至忘了,她可能是鬼魅。
“你要收的人是我,却把我钉在他体内,难道连他也想杀?”
只听周继光说:“他本来就该死!你这女鬼逆天而行,妄想救他。我现在这样做,根本是在替天行道。女鬼,你们都要死。今晚天助我也,让我一箭双雕。”
“你想渡劫修仙?”那女子忽然这样说道。
渡劫修仙?凡人修仙?
“不错!”周继光竟然承认了,“废话少说吧!”
紧接着,我见白袖从我面前拂过,然后就没有了意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而思绪却是处于空白的状态,脑海里一阵懵。
等我醒来时,看见张敏的上司站在我的身边,正俯身,近在咫尺的贴到我面前凝望着我。这距离,这架势,貌似是要吻我吧?
我急忙推开他,坐起身来。
“你怎么了?”张敏的上司不解道。
在他身后还站着许多人,这让我觉得很慌,他们应该是要来抓我的吧?念及于此,我急忙跑下床,推开了他们,往门外就跑。
他们几个人都拉住了我,对我死缠烂打。
我用力挣脱了一会后,还是被他们按在了一张病床上。当此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问:“你们干嘛这样对病人?我要去告诉医生了。”
话音一落,他们才松开了我的臂膀。
当我不经意瞥了一眼后,认出这护士是上次我跑得太快撞倒的护士。想不到竟然遇见她,看来我也不是那么倒霉。
当她为我量血压时,我偷偷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却见她一脸茫然,道:“我们之前认识吗?”这个她除了样貌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而我心底里则是在怀疑:她可能是勾搭过太多男人,早就忘记我这路人甲乙丙了吧?
等她为我量好血压,在收拾的时候,我叫住了她,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听完之后,她只回答了俩字:“有病。”
看这样子,她确实是忘记了所有事情。
我沉思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张敏的上司走过来告诉我,说:’你叫陈远是吧?昨天张敏和你同行,醒来晕倒在一家店门口。我们问她什么,她都说自己不记得了。我知道现在找你录口供不太合适。但我衷心希望你和我们警方配合。”
我将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尽数告知。听完之后,他眉头一皱,道:“不是吧?你说昨天还有那个女孩子跟你们在一起?可是我们只找到了张敏。没找到之前那个女孩啊!”
我决定问问张敏,让她作证李雅柔昨天真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但当我来到张敏的病房询问之时,却见张敏怔怔的模样,似乎在想事情。
“张敏你告诉你上司,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李雅柔在一起?”
张敏蹙着一挑眉毛,道:“有吗?”
她的上司一边转笔,一边说道:“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们两个人当中,要么是有一个人在撒谎。要么就是有人在从中捣鬼。”
“你凭什么怀疑我们两个人?”当我要走过去时,胸膛被她上司身后那二人走过来按住了。他们阻挠我靠近他们上司,看来是在怀疑我。
不过他们怀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假如换做是我的话,也会怀疑我自己的。毕竟整件事很有可能是这样:我打晕了张敏,并把李雅柔藏起来,又伤害自己制造假象。
我把这个推断告诉了他们。
听完之后,想不到她上司竟然信以为真,要那两个手下把我给铐起来。
“你们怎么做事的?我这样说你们也信?”我自然怒不可遏,拒绝被他们逮捕了,“呵呵。假如说雅柔真是被我藏起来,我有什么理由还要告诉你们?”
他们这才没有抓我,而是陷入了沉思。张敏的上司这也才走到窗前,一边沉思,一边说道:“难不成真的是周继光?但不太可能啊!根据资料,他明明已经死了。”
当此时,还坐在病床上的张敏发出“啊”的一声,更是用双手紧紧捂着脑袋。我急忙走过去坐在床边,道:“张敏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头、头好痛。”她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的同事急忙去叫来医生。可当医生检查了之后,却说:“没事。很可能是因为她心理存在着某些障碍,这是属于心理方面的问题。你们不妨去找找心理专家。”
就当我们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李雅柔忽然出现了。
那是在这一天的傍晚,我一个人在医院外的旧式餐馆吃饭。
其实我压根无心吃饭,就看着自己头顶上那束摇摇欲坠的吊灯。木讷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何时才能砸下来。最好把我给砸死,省得我一个人留在世上悲哀。”
就当我看吊灯的时候,听到对面座位传来一个很低很冰冷的声音:“陈远。”
我这才缓缓低下头,只见李雅柔就坐在我对面。
“你知道你让我们好找吗?现在只有你能证明我的话是真的。”我着急道。
她抿着嘴唇,把头轻轻一点,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证明,对不起。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的,因为我只信得过你。”
“什么事啊?”我落寞道。
只听她声音悦耳道:“帮我收尸。”
这四个字,当传入我耳中时,让我冷得如同落入冰窖里。我并不在乎李雅柔现在是人是鬼,只是听到她说自己已经死了,这让我无法接受。
“收尸?”我的声音莫名变得有些干涩,“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不是好端端、端端的坐在这儿?”
其实我也感觉到她已经死了,从那惨白的脸色,就感觉到了。所以说到这儿时,我不禁暗暗抽泣了一声,觉得好多话都梗在喉咙,鼻子一酸,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陈远你别这样。”李雅柔哭了起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很难受。”
她转开了脸,不敢看着我。
我举起右手,用拇指抹去了眼缝渗出的泪水,狠狠抽回了堵在鼻腔内挡住呼吸的鼻涕,然后理智道:“在哪里?你的尸体。”
“在河里。他侵犯了我之后,就杀了我,把我丢入河里,被冲到桥底。”
听李雅柔说话时,我藏在桌底下的那一手,暗暗拧成了拳头。而我眼中的泪水,正随心所欲的,大颗大颗顺着我的脸庞滑到下巴。在脸颊上沉着片刻后,才一一坠落。
它们滴在我的手臂上,温暖的流到我的手背上,犹如在安抚着我。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着,甚至以为我有病。
调整好心绪后,我什么都没吃,付了钱便离开这里。
就当我要找出雅柔的尸体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万一别人误会她的事是我做的,那怎么办?”
于是我停下脚步,看向了好像身在梦寐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