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愣了三秒不到之后就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看着我这间屋子。瞧他的模样,胆子还算是可以。以前也带过男同事回来玩。
但看到我这房子以后,有的都不敢进来。
他缓缓往里走去,然后又走了出来,道:“还真没人。”
“是啊!骗你干嘛?”张敏问说。
他紧紧握着手电筒,看得出右手握得很用力,八成是由于紧张的缘故。只见他低着头,摇了一摇,皱着眉说:“这就奇怪了,太不科学了。”
“会不会是楼下的住户听错了?”张敏问。
“这应该不会。因为当时我也在场,都听到了,我这才起来。”
我舒了一口气,实在不忍把真相告诉他,即便他可能早有耳闻。就当我纠结着要不要说出的时候,他先说了:“难道这小区真有鬼?”
他那不确定又带点儿惊异的语气,让这气氛变得紧张而又清冷。
我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气息,声音低低道:“应该没有。或许你刚来不久,别听那些住户瞎说了。如果有鬼我还敢在这里住这么久吗?”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除了安慰他,更是在安慰我自己。因为刚刚那争吵的声音,我听得也是很清晰。或许要隔着木板这种介质,才能“听鬼吵架”。
即便我没亲眼见到鬼,但没理由刚刚还在吵架的人顿时就没影儿了吧?而且他们所吵的内容,貌似都是和我有关的。
想着想着,我走到了门后边,靠在门后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可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转过头时,更见管理员和张敏都在迷离的望着我。张敏更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贴在门后?”
“没有!”说话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些火光在飘。那些明亮而又暗红色的火光点点闪烁一下之后,便消失无踪。
但刚刚那刹那,我却觉得那些神奇的火色要将我的房子给燃烧起来。
管理员走到我面前来,道:“陈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手臂上那里还有伤。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要不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我正想和他说一起走的时候,他已经握着手电筒要下楼了。见我跟到楼梯口,他说:“你们不用送我了,回去吧!哦对了,私人跟你说点事儿。”
借机我带张敏又跟他走了一段路,边走边听他说:“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一楼一鬼’?”
“没看过。”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又继续说道:“我感觉我们这小区里的楼,和里面的楼一样。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三天两头的死人。特别是住在较高层的。”
“怎么死的?”张敏插嘴问道。
管理员望了她一眼后,才说:“都是自然死,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有的是猝死,有的是炒股失败,烧炭自尽,有的是浴室中毒……总之五花八门。”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直接问道。
他这才把话题讲到主题上,道:“我的意思是,这小区好邪门。如果有机会,你也赶快搬吧!我们总算相识一场,看你是个好人,要是死了可惜。”
说到这里,他见同事迎面走来,便走过去搭讪。
我和张敏站在楼梯口。我想必已经呆若木鸡,因为他刚刚最后说的话,和我在雨中听老伯说的一模一样。都说我死了可惜。
可凭什么我一定得死?这不公平!
就当我心说、抱怨之时,张敏轻轻蹭了我一下,把我从消极的情绪里拯救出来。只听她说:“都来到这儿了,要不,我们出去看场电影啊?”
她似乎是想陪我去散散心,并不是真的要和我看电影。但我想自己也不敢回去了,便答应道:“嗯,那我们走吧!”
坐着她的车,我们来到电影院,看九点钟的电影。
这家电影院是晚间七点半开场的,一直到明早上的六点半,所以九点钟来看电影的人比较少。等我们买完票来到电影院里后,本来还有几个人的。
但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可能是片子太老,人慢慢的都走光了。就我张敏还在看,但我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或许都各怀心事。
“唔,”张敏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挺好笑的?”
正在上演僵尸片,有什么好笑呢?想必张敏对电影完全心不在焉。
但我还是呵呵一笑,附和道:“有啊!是挺好笑。”
可或许我们都深知,一点也不好笑吧!我甚至都打起了哈欠来,更伸了一个懒腰。
当我伸完懒腰要放下双手的时候,忽然瞥见前面有一个女的被一个绳子吊着,从上面的竹竿猛地坠下来!就挂在电影屏幕前面!这一刻我几乎吓傻眼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在看4D电影么?”我吓得缓缓站起身来。
张敏却还不知道,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没事。”此时我已经看不见那个白衣女子了,也许只是幻象。但总归让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深怕再待下去的话会被吓破胆,“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张敏这才站起身来,一边看着电影,一边看着我,说:“哦,好啊!”但看她这样子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貌似要留在这里。
“走吧!”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来到了电影院外的时候,我们看不见那个售票的女人了。整个电影院陷入了一片死寂沉沉,这停车场上没有半个鬼影。
张敏低声问道:“陈远,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张敏也知道害怕了,她吓得用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躲藏在了我的身后。
我不断安慰她说:“不用怕,没事的。可能都有事走了。”一边说,我一边往前走。张敏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也跟着我一步步前进着。
我们来到她车里后,当我上车的时候,从后视镜看见有一个人坐在了我们的身后。那个人青面獠牙,犹如上次那个司机。
我急忙回过头去,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张敏下的不敢回头,一直看着前面,颤着声音说:“陈远,怎么了?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啊?不要吓我。”
“走吧!我们快走!去人多的地方。”我吩咐道。
当我们进入夜市,来到人多的地方后,就混入了人群里。可在路边的椅子也好,在公交车上也好,路过暗巷都好,随处可见的尽是那种脏东西。
张敏应该是见不到,只一味跟着我跑。
等我是在跑到累了,觉得不能动了,就站在路边靠着墙休息,重重喘息。
莫名其妙陪我跑了这么久的张敏不高兴了,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跑什么!究竟怎么了你都不能告诉我吗?”
我调匀了呼吸后,就在要和她“分享”时,见巷子尽头又有一个,我便鼓足勇气描述道:“你看那边,又有一个青面獠牙的男子,衣衫褴褛,在和我招手。它不见了,过来了。它好像在欢迎我。来了、来……”
随着我看到的那个男人逐渐闪过来,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在不断的加速着。张敏靠过来掖着我,紧张道:“你没是吧?陈远你还好吗?”
此时张敏的脸不是张敏那张脸,而又是那个女人的。我再次看到那个女鬼的脸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便晕厥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在被抢救,医生在为我做电疗。
“唔”的一声,我觉得胸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这股力量让我酥酥麻麻的,一直蔓延到了头顶与脚底板。明明已是睁开眼睛,可转眼我又晕了过去。
不记得又睡了多久了,醒来时见几个医生都围在我的身旁,正看着我。
我想起床,可头隐隐作痛。我看到那些医生和护士证窃窃嘲笑着我,那一个个嘴脸,让我感到深恶痛绝。我气得将双手紧紧拧成拳头,却无法动弹。
于是心想:“准是他们给我打了麻药。他们把我当做了疯子。是张敏,一定是张敏,她出卖了我。让我给他们做研究!张敏,我跟你势不两立!”
而事实上,在我暗暗气得晕过去后,却依稀听他们说:
“检查不出有任何症状,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我们需要帮他找一位心理专家。”
“张警官那方面说钱都不是问题,只要把他医好。就这么决定吧!你们有没有人认识一些比较好的心理专家,快点请来给他治疗。”
“我早年学过心理学和催眠。他这种情况应该是隐性癔症转化为显性癔症。以国内现在的人才与技术,恐怕很难医治。他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猝死。”
听他们说到这里时,我又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见这病房里贴满了符纸。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昏睡时医生所说的话还记得深刻。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我是有病为什么还要导我迷信?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见几个医生与一个道士进来。
他们向我介绍了自己并介绍了那个道士,说这道士是一个世外高人。又说在医学上存在着许多灵异症状,常常以科学无法搞定,每次都是请这“御用道人”出手相助。
我被他们诓得浑浑噩噩的,竟然信以为真。
那个道士先是用桃木剑在我身边划了几下,有模有样,还会念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咒语。我也听不清楚他在念什么,只见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似的。
当我挠头之时,又见他拿来一个水盆放在了地上。然后用那水盆烧掉了许多黄符,并对我说:“从这火盆跨过去吧!去掉你身上的霉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