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一份狐疑,我回过头去。但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幕,让我吓傻眼儿了。
方才明明还在和我说话的大婶躺在血泊里,头上活生生多了一个摔得稀巴烂的电视机。整个场面真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喋血街头!
转眼间,与此相关联的四字词在我脑海中历历闪过,其中还有“血债血偿”这一个词。又在这时,脑浆在我瞳孔里被放大了数倍,让我看得清晰。
我直想呕吐!
这很不科学。据说人在见到恶心或者恐怖的东西时,瞳孔都会缩得很小,甚至会小得犹如一根针那般。可我的瞳孔竟然变大,甚至把这幕深深映在脑海中。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影响,我只好转头看向李雅柔,想要养养眼。却见她比我还要糟糕,被吓得面无表情,整个脸色变得惨白,那脸上还流下了一行汗水。
我自己惊慌不已却还问她:“你没事吧?”
“没。”她很反常的,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过了不久后,张敏就和同事赶到了现场。
这时我和李雅柔两个人还站在对面,很是木讷的不知所措。李雅柔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自己有股不祥的预感,因为方才过马路时耳朵又疼了一下。我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是个扫把星。
当张敏望见我们之后,立即过来询问情况,更是亲自为我们做笔录。我所说的,她都要思考一下然后才做下笔录,似乎不信我说的。
见她又一次深思熟虑后才做笔录,我终于忍不住吼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你才相信我?”
她呵呵的冷笑了一下,道:“你死了也不能证明这么不科学的东西。除非你变成鬼,然后来找我。呵呵,那我会考虑相信你的‘鬼话’。”
说到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加重了语气。
“你是不是对男人有偏见?觉得男人说的都是鬼话?”我一边说一边深呼吸,不是为了平复自己不被理解的怨气,而是为了压抑那发自内心的冷感。
做笔录时,我说出每一句真话后,都会觉得自己被一层寒气入侵。现在那寒冷的感觉已经穿透了我的心脏,让我浑身的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但张敏还是不相信我,要问李雅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还处于失魂状态的李雅柔沉思片刻后,才点点头,道:“嗯。”
张敏这才用笔抵着下巴,皱着眉头沉思。
但过了一会儿后,她竟然对李雅柔笑道:“差点就忘了,你主持的节目叫‘鬼话连篇’什么的。记得也有‘鬼话’两个字吧?呵呵,所以口供可信度也太低。”
“哦。”李雅柔看上去真有些失魂落魄,她连辩解都不会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做人挺光明磊落,而且现在是大天光,便据理力争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的口供不是真的?就算是假的,那也应该由法官来定夺。”
“满口鬼话。”张敏阴冷的瞪着我说道。
但我此时觉得她才是鬼呢!
“呵呵,那就算我是说鬼话好了。”说着,我重重舒了一口觉得冰凉的长气,“但我也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这一刻,我让那种被怀疑的愤怒给充斥了,有些丧失价值观。甚至是把生死都弃之不顾,就想给张敏证明一点: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没有说鬼话。
不知怎的,我们两个人都感情用事了,吵了起来。
直到张敏的上司来介入后,才消停了下来。可惜她那个上司相信她,不信我。他说我确实是在说“鬼话”,说我拿鬼出来胡诌,又警告我小心点!
而后,我和李雅柔被直接带到了警局里审问。
就当审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警察带来李雅柔的老板的死讯!听说那电台老板死得很悬,警察找不到线索,束手无策。
那警察拍着桌子道:“乓!据监控录像显示,你们两个人是最后离开那间办公室。回头在这边录完口供,到隔壁桌子来。”
我和李雅柔目目相觑,想的恐怕是同一件事。就是我们昨晚做完要离开时,听她老板那办公室里传出了禁曲“第十三只眼”。
我们在这边录完了口供之后,便去到了旁边那一桌。在询问之下,我们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没有丝毫隐瞒。
可那帮我做笔录的警察显然不相信我。他捏着一根铅笔,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问道:“你亲眼看到那音乐杀死了他?超声波?”
“没有,但那个场面不难设想吧!”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他死的样子,“对了,能让我看看死者死时候的样子吗?”
这警察环手抱胸,不悦的看着我,问:“为什么?”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他那种人本来就该死,我只是好奇他死的样子。更主要的是,我觉得或许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证明白面女人的事。
“因为我想了解一下。”我目不转睛的和这警察对视着。
看着看着,我们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上。他的眼神怎么就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让我不想挪开自己的视线。
眼角余光所看见的人在快速前进或者倒退,抽水机的水被人快速抽下而又退回去。一切都感觉很不真实,特别的虚浮。
“嘀嘀嗒嗒、嘀嗒……”这是我耳朵唯一能听到、注意到的声音所有手表秒针转动的声音。
他所看到所听到的估计与我无异。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流下汗珠,而他的脑门上也滚下了晶莹的冷汗。
我们二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后,才从彼此的眼睛上移开视线。我猛地把头一转,看向地上,咽了一口唾沫。
“刚刚怎么了?”他激动的问道,“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
我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空气之后,才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里面所有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我们。
我也想知道人都去哪儿了!因为李雅柔都不见了。
那警察急忙拨打电话,道:“喂,你们都去哪儿了?喂……”
他对着电话说了好几句,面色凝重,表情很不堪。我感觉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便伸出了右手,低声道:“要不要让我听一下?”说罢,我咽了一口唾沫。
他脑门上的汗珠滚得更汹涌了。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握着话筒,缓缓递给了我,说道:“你听下。”见他吓得脸色都发青,我踌躇一会儿后才接过了电话。
“喂,”我对着话筒轻声道,“有人吗?”
忽然间,那话筒里传出了“哔”的尖锐一声。这好像是电流声,刺激得我的耳膜隐隐作痛,我急忙拿开了话筒。
隔着一段距离,又听那里面传出了叽里咕噜的鬼叫声。
我急忙挂上了电话。
“你刚刚听到什么?”这警察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望他那变得呆滞的眼神,道:“不清楚。”
他剧烈的抖了两抖,惶恐不安,道:“刚刚我听到一个女人说在等我去找她。去、去梅合街6号,那可是个殡仪馆!”
听他这么说,我心头登时一凉。他的话现在的可信度是百分之一百。而为什么人突然间全部不见?又有人叫他去殡仪馆?
不论如何,我还是提醒道:“你去看看吧!我看你刚刚说我的时候挺威猛的。”其实我知道他现在比我还怕,看他双腿一直发抖就知道了。
他不断摇着头,而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我对这种事儿已经见怪不怪了,便比较冷静的环顾了四周。目光扫描了一圈后,我将目光锁定在一间办公室里。
那间办公室的办公桌子上,有一个“关公”摆件。
据说关二爷可以驱鬼,我便抖着胆子走了过去。其实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深怕那女鬼忽然上了那个警察的身,到时候整个警局只有我一人,就惨了。
于是我抓紧时间,走去拿了那关公摆件。当我转过头时,只见外面又比菜市场还热闹。而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李雅柔和张敏。
张敏走了进来,皱着眉打量着我,道:“看到我了吗?喂!你们两个把这里所有人都当死人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松了一口气,道:“看到你们了。”
这时那个警察跑过来抓住我的衣袖,不断环顾四周,道:“你看到什么了?你不要吓唬我,在跟谁说话呢?”
“你组长张敏呢!”他竟然还看不见张敏他们。
又在这时,李雅柔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前。只见李雅柔将右手给捏成了剑指,在他面前不断比划。
大概比划了五六下之后,她就夺过我手中的关公摆件夺去,塞给那个刚才和我一样看不见众人的警察。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那关公摆件可是我的护身符啊!她竟然抢过去给一个陌生人!万一那不干净的东西趁这会儿又玩我怎么办?而且她肯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