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王长老说的办吧。”剩下的几位长老都对王长老的意见表示支持。我也奇怪,你们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是不是胡子长年龄大就说什么都对?你们是不是都是复读机转世啊?
村长见众位长老的意见一致,只能答应向祖先问卦。
村长及众位长老来到祖先祠堂,擦干净桌子,上贡品。然后村长和几名长老依次给祖宗们上香,然后再一齐跪地磕头。磕了三个头之后,众人都起身立于两旁。
只有村长前去灵碑前,恭恭敬敬对着灵碑说:“十里村承蒙老祖宗庇护多年,今日有要紧之事才不得已打扰祖先清净。小的不才,十里村横遭劫祸却无能无力。万望老祖宗在天之灵指引一二。”村长说罢,拿了阴阳卦在祖先碑前问卦。村长口中默念:“天灵地灵,心诚则灵。”然后将阴阳卦撒出。
卦象大凶!
村长怔怔的立在当地,自言自语,“难道十里村真的难逃此劫?”
几位长老看见卦象更是吓得惊慌失措,一时如人鸟兽散,四处逃散。
白头发的王长老更是边逃边喊:“十里村要遭殃啦,十里村要遭殃啦。”
我看见这样的情况觉得很荒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极力阻止他们。“长老们不要慌,你们听我说。不要相信卦象,这件事情真的是人为的,证据确凿,是我和村长亲眼所见。我来想办法解决村里的事,你们相信我!”我慌忙中拦下了一位长老。
谁知这名长老停下来,对我怒目而视,“陈远,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灾星。从你出现的时候开始,十里村就开始不得安宁。你当时逃出十里村之前要死了家禽,这就是不祥的征兆啊。现在果然应验了。你现在还在这妖言惑众,想让我们全死在这里。”
我当时咬死家禽的时候是被邪祟入体,控制了我的行动。我赶紧和长老们解释。
可是这几名长老根本听不进去。我现在就算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们听我说,我当时咬死家禽是被邪祟附身,行动并不由我掌控,逃出十里村也是情非得已。”我已经很着急了。这群老人是非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几个长老一听我还解释,得了,居然把矛头全指向了我。
“就是他,自从他来了我们十里村就没好事,我们村的灾难都是他带来的。”
“就是就是,还装模作样的帮我们,谁知道他心里装的是什么鬼。”
“他才是十里村的灾难,他必须受到惩罚。”
“谁能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被邪祟附体回来害我们的。”
这群行将就木的老人让我再一次领略了什么是愚昧和无知。三人成虎的故事从来就不少见。我要是回来害你们的我至于为了村民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身处险境吗?看客也并不都是无辜的,有时候舌头根子地下真的能压死人。我想解释想辩解,但是此刻的我就是他们心里的灾星。我无论怎么解释都洗脱不了我身上的嫌疑。
面对几位长老的诬陷,无论我再怎么解释,哪怕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消除他们对我的误解。此时的我已经不寄希望于几位长老能通情达理,我只能希望村长能拉我一把,毕竟和这些行将就木的老顽固比起来,村长算的上是很明白事理。何况我曾经不起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我望向村长,对村长说:“村长,天地良心。我陈远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十里村的事,天打雷劈!我为十里村做的,您都看在眼里,我要是会害村子,您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我到底为十里村做了什么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您要给我作证啊。我根本不会做伤害村子的事情。”
村长听我这么说,眼光闪动,可能是回想起我为村子所做的努力。我本以为村长能说句公道话,可是村长的变现也仅此而已。村长把目光转离了我,不再看我,也没开口为我说一句话。我真是没有想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村长居然做了缩头乌龟。
白头发的王长老见村长没说话,越发来了劲气。白发长老冷笑道,“来啊,去叫几个人,找绳子把陈远绑起来,我们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愚昧啊,无知啊。也许以前的我并不觉得无知和愚昧可以害死人,但是现在已经不由得我不信了,因为我马上就要被害死了。
另一个长老立刻跑出去叫来了几名村里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绳子。一看就是直奔我来的。这来的速度还挺快啊。
几名年轻的村民来到我旁边,就要用绳子把我绑起来。我有心反抗,想我自幼修习道术,习得一身本领,就算我现在手无寸铁,想对付这些普通的村民还不是像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别说这几个人,就算全村的人都来了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们这样对待我,那我不管十里村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可我转念又一想,我要是还手了,那我不就永远也说不清了吗?只要我动手我就坐实了他们强加给我的罪名,事情再想解决可能就不会这么简单。再说我自小受儒道感化,虽然他们愚昧,他们无知,他们冤枉我,但是生命并没有贵贱。我不能伤害他们。
于是我没有还手,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着这几名村民用绳子把我绑了起来。
又是白头发的王长老,“通知下去,请全村的村民都来祠堂前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刚才的几名年轻村民跑着去通知全村的人,没过多久,村民们就陆续的朝祠堂赶了过来。不多时就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人。
在赶来的人中,我看到了苏月娥。
苏月娥,你来了。
苏月娥眼睛里含着泪,面容苍白,慌慌张张的朝我跑来。她的步履踉跄,看的我很心疼。苏月娥你很担心我吧?
苏月娥来到村长旁边,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顺着脸庞滑落,打湿了领口的衣裳。苏月娥哭着对村长说:“村长,这是怎么了?陈远为村子里做了这么多事,怎么就变成坏人了?村长我求求你放了陈远吧。村长我求求你。”她越说哭的越厉害。
可是村长没有理会苏月娥的哀求,一直没有说话。我刚才向他求救他就没有搭理我,现在也还是一样的结果。根本靠不住。
这时候村里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一位长老站了出来,清清嗓子,对祠堂前的村民们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和大家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让村子混乱的元凶。”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没错,就是陈远!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们十里村一直以来发生的诡异事件都是因他而起。”
“陈远自身愚昧无知,一早就被邪祟附体。这次他回来,就是要来害我们的。这从他当年咬死家禽逃离十里村就可以知晓,他就是让村子陷入混乱的罪魁祸首。”
我愚昧无知?真是张口就来,完全不顾礼义廉耻。
可是村民们都开始变得很激动,都在讨论这位长老说的话。
“当年要不是林墓劝阻,在当时我们就已经将这个灾星烧死,也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结果现在,他硬是生生害死了他的救命恩人林墓林老爷子,这都能确切的说明陈远就是祸害。”
村民们不分青红皂白,听到长老这么说顿时群情激奋。甚至有村民已经大声喊出来要烧死我祭天。
一位村民大喊:“烧死他,烧死他。”
有的村民也跟着一起喊。
直到发展成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同声高呼:“烧死他!烧死他!”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我犯下了什么罪恶滔天的罪行。
苏月娥看到这样的情形,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哩哩啦啦洒落在地上。苏月娥的泪晶莹剔透,傻姑娘,又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善良,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事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怀着一颗怜悯的感恩的心。
苏月娥跪在村长面前,泣不成声,“村长,我求求你,你看在陈远救过你的份上就帮帮陈远吧。他不可能是坏人。”
村长面露难色。
苏月娥继续向村长求救,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村长我求求你救救陈远,我求求你。”
村长咬了下牙,将苏月娥扶了起来。苏月娥以为事情有转机,稍稍缓和。哪知村长对苏月娥说:“你起来吧,不是我不想帮陈远,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苏月娥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苏月娥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看见她为了我这么哭,这么低声下气的下跪,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助,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深情的看着苏月娥,傻姑娘,你说我哪里好,怎么就值得你这样对我。
我不愿意苏月娥因为我受屈辱,我也不能让她这么做。
我喊她,“月娥。”
苏月娥看向我,止不住的哭。
“月娥,傻姑娘,你别哭了,哭的都不好看了。”
苏月娥还是看着我,眼泪流成了一条线。
“月娥,不要下跪求他们,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