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决定上班后先找劳资科的人问一下厂里请假的要求,这个是李淑媛负责办理,只是她实在不想跟李淑媛说话,便悄悄告诉杜晓,请她帮忙打听一下。
杜晓得知叶昭最少要请一个月的假,也是有些犯愁,这么长的假,除了病假没别的,就连探亲假也不过二十天。
不过虽然为难,杜晓还是帮叶昭问了下,算工资的余工跟她说了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去医院开请假证明,单位发百分之八十五的工资,还有一个就是由请假人所在单位领导以及劳资科长和分管领导以及厂长批假条,请长期事假,工资只发基本生活费。
不光工资低,而且未来一两年评优评先都没有机会,并且这个假很难批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杜晓就把这个情况告诉叶昭。
“昭昭,不如你就开个病假吧,反正你脑袋之前受过伤,去脑外科开个病假条,一个月一个月的开,这样单位谁都不会说啥,工资给的还高,如果休事假不光很难批,工资也特别少,我听说才三十多块钱。”
这个年代的工人,都喜欢泡病号,一不舒服就去医院开假条,医院这时候管的也松,但凡是个熟人来找,开上十天半个月的病假条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叶昭不想这样,让她找徐伯伯作假不难,可她不希望徐伯伯为难,毕竟她在单位得罪了不少人,万一有心人真的追究起来,连累了徐伯伯就不好了。
“我还是请事假吧。”
“那你写个申请,然后去李淑媛哪里领个批假的联签单,要找不少领导签字。”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还是要找李淑媛,叶昭忍不住皱眉。
“杜晓,你现在有多少钱?”
还有两个来月,就翻年了,她就要去买认购证了,她手里有之前赚的十万块,还有母亲给她的五万存折,加上她这次签售会第一笔稿费就有六万,现在她一共有二十一万,距离三十万只差九万块了。
港商薇薇安那边儿自己出的那套撞色系列服装据说卖得不错,十月底基本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十一月份结算后就可以把她那笔设计费给她,据说不低于十万块。
所以叶昭细细算了一遍账,这些钱够她买认购证了,一共三十万,还能有一万块空余作为开销,问题不大。
而这次认购证,她肯定要带上杜晓,但这是她重生回来知晓未来,所以不能跟杜晓明说,只能旁敲侧击。
“我现在手上一共有两千多块,之前我自己工资攒了小一千,然后王勇给我赔了七百多块,再加上上次马良栋赔的钱,算上一共两千二三的样子。
这次住院没花钱,单位还给补贴了伙食费,一共给了我七十多块,我目前手头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那不少呢,你先到银行存好了,不过我建议你别存时间太久,就按三个月一存,万一真有什么事用钱,也不耽误事,没用钱的事的话还能赚点利息。”
“三个月利率不高啊,一年的利息比较高。”
“别存一年。”
叶昭急急道,然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咳嗽两声。
“那什么?我明年年初想做点小生意,我上次去广市,找了些批发商,我想等忙过这段时间,卖点头花发卡小饰品,到时候算你一份。”
杜晓一听原来是这样,叶昭手里有不少钱,做生意还愿意带上自己,那就是带着自己赚钱呢,“行,到时候算我一份,是赔是赚我都跟定你了,这钱我就不存定期了,放在存折里,你随时用我随时给。”
一想到认购证能赚到的巨大财富,那点利息也不算什么,叶昭笑着应好。
两人吃了饭后,一起回小家睡觉,躺在床上睡觉,就是比趴在办公桌上舒服,尤其是这个天,趴着睡容易着凉。
而杜晓身体虚弱,劳资科长允许她下午回去休息,科长照顾她,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下午还是会来上班,不过时间稍稍晚一点,多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来。
对于九十年代的国企,迟到早退这么稀松平常的事,大家都如此,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二人回去的时候,看到马老太在楼前转悠。
马老太感冒好了后,这两日吃得好,精神头见长,中午吃饱了饭就喜欢在楼前转悠转悠,晒晒太阳,这样身上那股子大粪味也能淡一些。
还有一个就是中午吃饭的点,外面人少,她是不好意思见人,每天在家里听到有人在楼道里骂臭,声音震天响,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羞辱,羞愤得浑身哆嗦。
正在晒太阳的马老太看到叶昭和杜晓,气得冲着她俩吐了口唾沫。
叶昭见状,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对着杜晓大声道:“城里不让随地吐痰,要是被居委会大妈看见,最少罚款五块,痰液传播细菌,随地吐痰是不文明的行为,农村人就是农村人。”
说完后她又转过脸对着马老太鄙夷的撇撇嘴,瞧不起的神情溢于言表,给马老太气得浑身哆嗦,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那天的事情她还没跟着小賎人掰扯清楚。
“那天晚上就是你堵着我,那两桶粪是你泼到我身上的,你就是故意的。”
马老太冲到叶昭面前,拦住叶昭和杜晓二人的路。
叶昭当然不会承认,“什么两桶粪,你身上的粪不是你自己桶里的吗?你没泼到我家门上,却反泼到自己身上,这就是恶有恶报。
我当时看到你满身屎尿,一说话那个屎尿就顺着口鼻往喉咙里灌,那个黄澄澄的屎,我看着你嚼了好几口才咽下去,头一次看人吃屎,真是大开眼界。““你!呕!”
马老太想起那晚嘴里那些可疑物体,还有那种说不出的酸不酸涩不涩苦不苦的怪味,那就是屎味,忍不住恶心的干呕起来。
“哈哈哈!马老太,你不至于吧,那是你自己的屎尿,又不是别人的,犯不上恶心。”
叶昭这么一说,马老太又想起,这些屎尿肯定是这两个小賎人的,“哇!”的一声,中午吃的饭菜全都吐出来了,连带着胃里的酸水,鼻涕也下来了。
一边儿吐,一边儿控制不住的想起那晚嘴巴里的味道,越吐越厉害,恨不得把苦胆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