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担忧的目光看向沈清。
而作为主角的沈清,却仍旧是一派淡定的模样。
等到沈清在剑宗渡劫用的后山站定时,那滚滚雷云已经愈发浓烈。
乌黑的雷云,将大半个剑宗后山都笼罩其中。
然而这还不止,雷云似乎还有往外扩的趋势。
杨如诲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
这雷云,看上去可比普通的炼虚期雷云要强啊!
“众峰主听令!迅速疏散各峰弟子!!”
杨如诲当机立断,让赶来的各位峰主带着弟子疏散。
几位峰主得令,忙带着剑宗诸多弟子往远处疏散而去。否则,到时候雷云会把这些弟子也当作目标,毫无差别攻击。
随着众多弟子散到远处,留在附近注意沈清情况的也就只剩下三位太上长老,以及宋丘这个掌门,还有铸剑峰峰主叶镇和阵峰峰主穆羽。
雷云越来越大,所蕴含的墨色也越来越浓,狂风阵阵,沈清一袭青影站在那里,显得无比渺小。
终于,雷云墨色深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也不再继续扩大,云间时不时闪过几道深紫的闪电,大有一种摧毁一切的声势。
“再往后退些。”杨如诲肃着一张脸道。
等到杨如诲几人挪开身形时,那酝酿已久的第一道劫雷,也终于落了下来。
咔——嚓!
只见来势汹汹的劫雷,被沈清的寒冰之境所冻结。
然而,几个呼吸后,附着在劫雷上的冰层脱落,劫雷也嗖然奔向沈清。
叮。
饮冰剑将劫雷拦下,劫雷化为了乌有。
白甚此时也出来了,站在沈清的身侧,蓝眸中全是认真。
化神雷劫共有七十二道,而炼虚期的雷劫,却是有足足九十八道!!
那雷云见给沈清的第一个下马威被沈清轻松化解,噼里啪啦传出一阵雷鸣声,而后降下了第二道劫雷。
威力明显比刚才那道要强上些许。
沈清依旧是先利用寒冰之境缓冲劫雷的威力,然后用饮冰剑化解劫雷。
接着。
第三道劫雷。
第四道。
第五道。
………………
第九十道。
成功接下九十道劫雷后,沈清身上的法衣已经彻底作废,手臂上也有几处被劫雷劈得皮开肉绽,脸色微白,汗水让发丝紧贴额头。
好在沈清的青衫并不只是有一层,里面的一层也是法衣,有防御作用。
站在沈清身侧的白甚也好不到哪里,无暇的皮毛一块儿黑一块儿白的,隐约散发出一股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
“这孩子看着似乎有些力竭,我们是否要……。”
穆羽心疼的眼神止不住地看向沈清,试探性地开口道。
徐观源闻言,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沈清这孩子心性坚韧非常,实力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
若是他们贸然冲上前去,那雷云只怕会加强威力,届时,反而是他们扰乱了沈清的节奏。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出手的好…………
………………
将口中的腥甜咽下,沈清抬起眸子,目光犹如实质的冰刃,看向那滚滚雷云。
只要再坚持住最后八道劫雷,她便能够真正踏入炼虚期。
所以,她不能输!
沈清咬了咬牙,服下一粒丹药,手中的饮冰剑光芒大盛,青丝迎风飞舞,神色肃然,犹如征战的女将军。
轰隆隆。
轰隆隆。
差不多隔了有半盏茶后,第九十一道劫雷才应声而来。
骤然间就来到面前的紫光打了沈清一个措手不及。
但好在有凝冰之境的减速作用,硕大的紫色劫雷擦着沈清的手臂而过,在沈清的手臂上又留下一道伤口。
钻心的疼痛让人几欲昏厥,可沈清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似乎是看不惯沈清依旧还站在原地,雷云中传出几道轰鸣声,降下了第九十二道劫雷。
却不想仍旧被沈清接住了。
第九十三道。
第九十四道。
…………
第九十七道劫雷时,沈清的身形终于是倒退了数十步,白甚也彻底变成了“黑甚”,浑身焦糊一片,哪里还有半点灵兽圣洁的模样??
沈清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浑身彻骨的疼,喉间的腥甜还一直往上涌。
沈清咬咬牙,凤眸中厉色一闪,借着饮冰剑,强撑着站了起来,直接将一瓶丹药吞入口中。
只剩下最后一道劫雷了,她绝不能半途而废!!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清那不甘的心,浓墨般的雷云透出一种神秘而又肃杀的紫色,劫雷酝酿间,散发出一股扑天灭地的气势。
徐观源几人哪怕隔着老远,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脸色齐齐一变。
穆羽甚至就要朝沈清的方向冲过去,却被杨如诲给拦住了。
“胡闹!此时正是关键时刻!”
“可…………。”
穆羽还想说什么,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落入几人的耳朵里。
转头一看,一道足有水桶粗细的劫雷穿透云层,直击沈清和白甚。
几人还来不及行动,那劫雷就将沈清所在的那座山峰劈成了齑粉,只留下一片尘土。
宋丘几人脸色白了白,心里不约而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杨如诲,也沉默着,垂下眼睛。
反倒是徐观源哆嗦着开了口:
“小清这孩子,心性坚韧不拔不说,实力也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得到的,我们要相信她。”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徐观源也是心如乱麻,没有底气。
远处观看的弟子也是沉默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那可是沈师姐啊,应该不吧…………
待到雷云和尘土散去,徐观源几人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
此时的沈清,正盘膝而坐,青丝如瀑散落,身上虽有伤口,但青衫依旧,利用最后一道劫雷的余雷淬炼着身体的各处经脉,气息淡到近于无。
若是不仔细感知,确实很难察觉到沈清还活着…………
“这是……顿悟了?”
杨如诲瞧着沈清这状态,面色复杂间,有些欣慰,又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