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真的很该死。”伊特用力抹着眼泪道。
安德鲁没有再笑，似乎知道艾纯为什么害怕，因为现在他也害怕。
“对……整个部门都是，只可惜我们不能发声。”特礼闭上眼睛，痛苦道，“你别做傻事，这些事情发不出去的。你要是发了，零会拦截下来，然后，你可能就是其中我们部门一个组的志愿者了。”
“可是，我做不到沉默……”伊特捂着脸流泪。
“你可以不沉默，但别人会让你沉默。”安德鲁接过自己的午餐，却没有任何胃口。
伊特的眼泪终于停下来，他不服气道：“你们不可能管的到所有人。”
“会的，你的家人朋友也和你一样，如果你说了，他们会很危险。”特礼艰难地笑道。
“你们，”爱丽丝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几人的桌上，拍着桌子，凶狠地说道，“给我过来！”
五个人浩浩荡荡地跟着爱丽丝，引来路人频频关注。
“这是干嘛？”“研究部的，应该干了什么给爱丽丝抓了……”“好惨……”“……”
“你们丢不丢人，还要被我逮过来问话……”爱丽丝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讲话讲什么不好，非要讲敏感内容，害的零紧急关掉痕在饭堂的准入权限……”
“对不起……”伊特全程捂着脸，不敢让爱丽丝看见他刚哭过的样子。
爱丽丝说的也累了，最后说一句道：“走吧，要记住：我们必须闭上嘴巴，不然他们会让我们永远闭上。”
“使者，你留下。”阿影起身，又坐回沙发上。
爱丽丝带着愉悦笑道：“弟弟，心情不好？”
阿影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有点……”
“什么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爱丽丝打趣道。
“……”阿影很难抉择，虽然爱丽丝已经知道他的很多事。
爱丽丝看阿影有些难堪，只好转移话题：“既然那么犹豫，下午就帮我干活吧。”
阿影想着就很累，叹气道：“怎么那么多人要解决……”
“没办法，毕竟九死一生，让他们轻松地离开这个地方不是更好吗？”爱丽丝笑着说道，阿影低下头，不仅是他们做实验的人，连被实验的人也一样被迫沉默……
又一次来到废弃的宿舍楼，阿影内心五味杂陈。他欺骗和伤害的不止是自己的朋友，还有这些倍受折磨的人。
“路易斯没来吗？”阿影从一个房间出来，却还没有看见路易斯，于是问道。
爱丽丝的声音来自黑暗中：“莉莉的情况好像有些严重，路易斯在照顾她。”
“这样……”阿影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突然猛地捂住嘴，结结巴巴问爱丽丝：“我、我吐颗糖，在这，没事吧。”
“你说呢。”爱丽丝声音带着笑意。
阿影只能赶紧找那个撕开的糖纸，把这颗炸弹一样的糖吐到纸上。
爱丽丝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明知故问道：“吃到塔巴斯那颗糖吗？”
“……”阿影忍着生理泪水，吸吸鼻涕。
“走吧，下一间。”爱丽丝笑呵呵地招呼道。
一路再无交谈。
“看我做什么？”阿影从浴室出来，抽象龙就一直躺在枕头上盯着他看。
抽象龙立刻看向其他地方，摇头晃脑道：“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让人很难受。”
阿影嗅了嗅衣服，实诚道：“我闻着没有味道，还有我刚洗完。”
“不是这个，是别的。”抽象龙又看着阿影，“一种不好的味道，你要失败了……”
阿影骤然缩小，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上你会开始行动吗？”抽象龙提醒道，“你现在的问题就好比，一辆火车前面有个岔路，左边轨道被绑着三个小孩，右边轨道被绑着十二个大人，火车不能停止，如果你是司机，你要如何选择。”
“我……”阿影被问住了，无论选那边，他都会被人批评。
“你也知道，就算你选了，你最终也要离开这个世界。”抽象龙那纸糊一样的眼睛，此时变得灵动起来。
“犹豫以后只会剩下后悔，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抽象龙慢慢闭上眼睛，“莉莉的转化，只差一步。”
抽象龙又睡着了，阿影把它放入口袋里，赶在塔巴斯回来前离开宿舍。
“使者，我被调到开发部了。”伊特浑身写着不情愿，看见人就靠了上来。
“那晚上你还来上班吗？”阿影更加关注这个问题，要是塔巴斯顶替……
“不，我都被赶走了。”伊特立刻变脸，一脸厌恶道：“塔巴斯还要继续实验。”
阿影没有回实验室，而是直接去的医院，因为塔巴斯在，他就无法做任何事情。
阿影刚要踏入医院大门，就被保安拦住：“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阿影摸上胸口的十字架，隐隐感觉事情已经出了差错。
“路易斯要求的，他让我转告你：你要是下午来说不定还能进去。”保安上手要推阿影离开。
“如果我就是要进去你能怎么办？”阿影配合着后退两步道。
保安打开自己的终端：“那很抱歉，只能让零强制抓你离开。”
“啧。”阿影立刻转身就跑，这就是他犹豫的后果吗，来得如此迅速，防不胜防。
“我要零的使用权。”阿影找到爱丽丝，立刻提出自己的目的。
爱丽丝难得皱着眉：“做什么？”
“很重要，不要问。”阿影万分急切地说道。
“可以，出了事你可要负全责。”爱丽丝打开终端，爽快地交出使用权。
阿影紧接着跑向实验三楼，来到地下一层，他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冲入实验室。
塔巴斯在和安德鲁闲聊着，都没有注意到阿影。
“她们有些人变得特别像我家小孩。”安德鲁看着屏幕道。
“怎么这么说？”塔巴斯问道。
安德鲁片刻后道：“就是把东西提起来扔下去，小孩就呵呵笑半天，视频里面也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