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呢?”
纪徽音眼底燃起灼灼火光,她来不及叙旧感怀,她要抓紧见到阿娘,这辈子绝对不能再答应与林启结亲!
小罗纹看着眼前的纪徽音,眼中泛着担忧,“那林公子……林公子来提亲,夫人正在前厅……”
“唉,小姐!”
不待小罗纹将话说完,纪徽音便起身披起衣服,快步朝着前厅而去。
刚走近前厅,便听到林启那满是倨傲不屑的话:“夫人,你可想清楚!纪徽音现在可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除了我,现在还有谁敢娶她?”
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因为突发状况,羞愧到不踏出房门一步,也没听到过林启这些话!
原来他的混账、虚伪早就有迹可循,只可惜……
“敢不敢的,也不劳林公子费心了!”
不待母亲说什么,纪徽音快步踏进,冰冷的话语从红唇中溢出,不带半分波澜。
没想到纪徽音此时会来,林启脸上的傲慢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变成了错愕。
很快,林启的脸色又恢复成一贯的温柔,朝着纪徽音喊道,“徽音!”
纪徽音理都未理,转眼看向母亲纪莹,多年的操劳,使得年岁还不大的纪莹乌发中夹带着丝丝银发,压抑着心中滔天的情绪涌动,对着母亲缓缓说道:“母亲,此事是我跟林公子两个人的事情,就让我跟林公子两个人说清楚吧!”
“徽音……”
纪莹听到纪徽音这话,满眼里都是担忧,可是当触及纪徽音那双漆黑的明眸,和那红唇微张吐着“娘亲,相信我”的口型,纪莹深吸了一口气,“好!你们聊!”
看着纪莹离去的背影,纪徽音隐在袖中的十指狠狠地攥起,传来的刺痛才能微微压抑着她的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如星河般的黑眸中此时满含冰刃。
看着眼前的林启,纪徽音冷声说道:“林启,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嫁给你!你现在还上门如此,是打算逼婚吗?”
林启脸上的伪善还没来得及展示完整,便又被纪徽音的话给惊得一愣。
随即林启眉目间溢出几分阴翳,缓缓道:“我何曾要逼迫你呢?只不过,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再不订婚,传出去岂非让你名誉受损?”
纪徽音冷笑连连。
名誉受损?呵,好个林启——软硬兼施,威胁的手段可真是用得好!
要不是她活了一辈子,知道他的真面目,还真能叫他骗了!
“那大可不必!”
纪徽音唇角挂着讥讽的笑,眼神带冰冷冷望着林启,一字一句说道:“影响声誉那又如何?世人大都对女子不宽容,但是我纪家乃是扬州首富,我母亲执掌这纪家数十载,纵使我就算是未婚先孕又如何?谁又敢多说一句!?就算有人敢说,我也会堵住这悠悠之口!这腹中之子,我纪徽音自己会将他抚养长大!”
“你……你……”疯了!
听着纪徽音这刚硬的话,林启眸底泛起涟漪,他后槽牙紧咬,死死地盯着纪徽音。
这个纪徽音,何时变得如此锋利,简直与先前的柔弱温柔判若两人!
纪徽音眸光紧紧盯着林启的双眼,看着他脸色微变,随即话音一转,带着几分挑衅的,“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林公子的,还要另当别论,不是吗?”
林启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
纪徽音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他们根本都不认识!
“纪徽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启按下心中的微慌,佯装着底气,厉声说道,“纪徽音,我定西侯府愿意聘你为妇,这是你的福气!难道,你想与定西侯府为敌吗?!”
纪徽音拊掌讥笑,“好一个定西侯府,好一个侯府世子!林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侯府,如今有几多亏空?还能撑得起多久的架子?你娶我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你——”林启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神色顷刻变得暴怒,“你竟敢污蔑定西侯府!纪徽音,你活腻了吗?!”
纪徽音轻蔑抬眸,眼底冷光乍现,“污蔑?是不是污蔑林启你自己心知肚明!侯府公中欠了多少账,你们自己算得清吗?”
林启神色一滞,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他不可置信,“你怎么——”
话到了嘴边,林启生生咽了回去,瞳眸发红地瞪着纪徽音。
纪徽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林启还想再说什么,纪徽音面上的厌烦和不耐已经十分明显。
她朗声道:“来人!”
纪家小厮很快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林启。
林启额上青筋暴起,怒喝道:“纪徽音——你怎么敢冒犯于我!”
纪徽音冷嗤一声,吐字如钉。
“送客!从今往后,纪府的大门,定西侯府中人与狗不得入内,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