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纳尔话音刚落，那些巨龙盘旋着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但是在纳尔的再一次出手下，那些灰尘似乎也失去了来自空气的浮力，最终迅速掉落在地上。
直到这时候，周武才看清楚这些巨龙的形态——它们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浑身上下因此受创严重都没有任何变形。
虽然如此，但是周武能够从它们眼中看出绝望，但是他实在理解不了纳尔究竟干了什么？能量冻结有这么强大吗？
“这是自然，它们现在身上百分之八十的能量已经彻底转化为惰性，不需要你们动手，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自己死亡。
灵力拒绝为机体供能，有机物拒绝分解，只有精神力支撑的情况下，它们又能坚持多久？
要是在我的世界中，它们早已经彻底死亡了，现在这是我顶着这个世界规则的压制和排斥做到的，效果上自然要弱不少。”
纳尔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周武却有些不寒而栗，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等人协助凌霄联盟根除巨龙是不是一个错误。这个曾经的太阳神能做到的可远不是那些如今只能被束缚在神位上，偶尔才能降下赐福，只有发动神降术才能现世的神明能够比拟的。
但是回想起先前两者相处的过程，周武原本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凌霄联盟进入这个世界，归根结底只是为了诛杀巨龙，这个十几万的人类对他们可没有威胁。
真不知道这种弱小是幸运还是不幸。
其实真要问纳尔的话，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清除隐患，为之后更大的灾难做准备。哦，顺带还可以研究一下两个世界不同的规则，至于那些人类看得很重的能源矿产以及生存空间？看不上。
纳尔走到一条身形有些娇小的巨龙面前，他轻易地将巨龙的龙头抬起来，看着那深金色竖瞳的眼眸。
“怎么样？对你自己的选择满意吗？安妮小姐。”
显然，失去了全部行动能力的安妮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纳尔并不在意这些，他通过法境的特殊视角观察着眼前的少女。
“唔……龙神圣泉？将人变成半龙半人的存在，可以随意切换自身的形态，只可惜龙形态的实力远不及真正的巨龙。
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规则吗？果然，这个世界是和联盟的世界一样，被另一个世界入侵了，真是的一层套一层，我可不希望等到解决了那个世界之后还有一层。”
通过规则层面的观测，虽然里面包含了很多纳尔并不认识的信息，但只要稍加推测，大致意思还是能推测出来的。
他看着刚才就在一旁听着的周武，开口说道
“看来你们的文明有灭顶之灾了。”
…………
“也就是说，那群背叛人类的家伙被巨龙带回了它们的世界，经过一个叫做龙神圣泉的东西改造之后，他们能够自由切换人龙形态，而且不被发现？”
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周武神情凝重，先前他只是通过女孩身上的疑点，以及那浓郁的龙族气息判断她是叛徒，但是他可没有看出安妮还有巨龙形态。
“别想了，那个所谓的龙神圣泉有着浓郁的规则气息，即使不是世界中重要的规则节点，也至少是接近法境的遗泽。
看来你们把那些巨龙逼地相当紧啊，它们这是动了血本。要是不从规则层面观测，就连我也无法分辨出来这些半龙半人之物。
你说要是这些家伙顺利混入你们的城市之中……”
“不可能。”
周武语气坚定，他被纳尔的说法吓了一跳，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叫法境，但是从规则层面观测才能发现异常，那么人类那边的常规手段应该是检测不出来的。
“那些家伙身上有那么浓郁的巨龙的气息，人类方不可能让他们随意进入的。”
周武表情严肃，但是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而纳尔的下一句话将他彻底击穿。
“那要是……他们混在巨龙的奴隶中的？”
周武不再开口说话，他已经无力反驳。巨龙在攻陷城市之后，并不会选择直接屠城，而是会将那些刺头杀干净，随后将人类像养殖牛羊一样圈养起来，只要人类不互相厮杀，就不再管理。
而随着每隔一段时间，巨龙都会从里面抓几只走，就像人类时不时从自家菜园里拔两株青菜一样，轻松惬意。
而随着那些奴隶生活在巨龙的巢穴中，他们自身也会逐渐被染上巨龙的气息，就是比那些半龙人要轻微很多。
对于这种人，人类方是先将他们隔离起来，派出心理医生给他们指导，让他们逐渐平静下来，随后才会纳入治下。虽然他们身上的巨龙气息很难消散，但是人类总不可能直接将他们全部杀了。
那样不仅自己损失有生战力，还容易动摇整个文明。他们又不是叛徒，他们也只是受害者，向受害者挥下屠刀，对那些战士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而要是那些家伙混在奴隶之中，他们真的很有可能混进人类社会，毕竟那种程度的伪装，人类不可能识别出来的。
“不行，我要回去。”
周武忽然站起身，凭借六阶的实力，他自然能够跨越海洋，只要他回去，告诉三卫，总会有办法的。
“够了，你冷静下来！”
纳尔毫不犹豫地阻止了这个家伙，他已经完全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现在飞回去，别说是跨越海洋了，他还没到海边估计就要被巨龙发现，简直就是在送死。
“你现在就这点力量，回去你打算怎么交代？”
在先前的交谈中，周武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过往，纳尔自然知道他曾经的地位很高，他回去估计也是想借助自己曾经的势力。
“我可以联系到我以前的部下，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们肯定会协助我的。”
周武很清楚纳尔的实力，但是他不可能放弃回去。
“放屁，先不说你的部下常年征战还有几人活着，你知道他们信任你的概率有多高？就算他们信任你，现在的统治阶级肯定洗牌了，你就打算以自己六阶的实力去说服他们？”
纳尔很欣赏这个小家伙，从他身上他能看到生命的韧性，曾经联盟历史上那些勇于改革的人身上也有一样的特质，所以他才不能让这个家伙现在回去，他这就是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