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克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他女儿的心脏之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吃下了仙丹之后,已不再是凡人,自然是有一些能力的。我刚才说我预测到未来会有大元尊灭世,你知道那个大元尊是谁吗?”
巴尔克指了指自己,但是女儿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亏欠你们太多了,我不想在未来威胁到你们的生命。尤其是你,我的女儿,你独自承受了太多,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小女儿眼眶发红,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可这种事情他真的做不来。
“大元尊不是一个人,是一种境界,我现在已经处于这种境界了。如果不赶快杀了我,所有人都会死,我相信那个预言!”
巴尔克牵起小女儿的手,将匕首放在她手中,并帮她握紧,再次说道:
“来吧,女儿,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了我们的部落,杀了我!”
小女儿摇摇头,哭着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一定要我来做,你自己不行吗?”
“因为我做不到,我舍不得。”
“那我就做得到吗?!我就舍得杀了你吗?!”
小女儿握紧匕首,对准了巴尔克心脏,但始终无法将匕首送进去。
巴尔克眼神坚决,整个人直接向前倒去,匕首穿透了巴尔克的胸口,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巴尔克的体内喷出,小女儿的视线中一片猩红,整个人则是在不停地颤抖。
“爹,爹!”
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喊传遍整个部落,巴尔克以这种离奇的方式离开了人世间。
鲜血顺着树洞中的缝隙,流入了精易树的内部,当鲜血触碰到精易树内部的浆时,庞大的能量顺着鲜血流过的路径涌入了巴尔克的尸体内。
最先接触到这股能量的巴尔克的心脏不断地产生新的鲜血,巨大的出血量让小女儿发现了不对劲。
“快跑,我的女儿,踏上天路,向着高处跑!”
小女儿觉得自己耳边好像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她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天路那边跑去。
越来越多的鲜血和浆混合,连成一片之后将能量输送给尚未完全丧失功能的巴尔克的心脏,如此连锁反应之下,一片血海在部落内酝酿。
最开始,巴尔克的尸体尚能产生一股独特的能量,将血海约束在自己身边。可当与浆结合的鲜血越来越多时,这股能量再也无法约束血海,无法估计的血量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了高达数百米的巨浪,席卷了整个部落。
鲜血如海,巨浪如山,部落里所有的建筑都被血浪拍散,而部落里的灵众则是在惨叫与绝望中,一点点被淹没在血海中。
顷刻间,整个部落被血海吞没,所有人都死在了血海中,唯独巴尔克的小女儿听取了父亲的意见,独自踏上了天路。
巴尔克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知道自己即将毁灭世界后,便一心自杀想要救世。可结果,却间接毁掉了整个世界。
小女儿看着脚下曾经是部落所在地的那片区域,如今只有一望无际的血海,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小女儿眼中含着泪水,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她要活下去,她不能辜负父亲的期盼。
然而,由于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巴尔克的小女儿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天路上掉下来,朝着血海的方向坠落。
下坠的过程中,小女儿似乎看到血海凝聚出两只手,要将她接住,捧在手中,
然而事实却是,小女儿直接落入血海,又随后缓缓的沉入了血海之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痛苦、不甘、惶恐,巴尔克小女儿的死就像是导火索一般,整片血海中的负面情绪都开始向着巴尔克小女儿的尸体聚集。
这一刻,血海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各种物质在血海中充足整合,一颗全新世界的种子悄然在血海中发芽。
一个新生的世界,往往意味着新的机遇、新的生命和新的世界神。
这颗种子在血海的最深处发芽,努力地透过血海,吸收能量。
似乎是察觉到了世界种子的存在,精易树主动调取了体内的浆,把浆移送到树洞附近,以此来壮大血海,帮助新世界成长。
没有生灵的世界里,任何自然变化都是以千年为单位。就在血海吞没灵众部落数千年后,最后一滴鲜血被世界的种子吸收干净,下一步,这颗世界种子就要根据规则塑造内在。
由于长时间受到鲜血的沁染,整个原本灵众聚集的区域内,入目之处皆是猩红之色。
精易树调动体内的浆,重新再造这片土地。
世界种子闪耀着红色光,当纯净的浆包裹住这颗世界种子的时候,世界种子散发出的光由红变白,整个世界开始扩张。
无数浆的疯狂涌入让这个世界越来越大,但受到广宇奥基的压制,这个世界无法超越广宇奥基的存在。
整个世界终于成型,但放眼望去,皆是裸露的土地和石块,以及灰暗的天空。
一个新的世界,在广宇奥基内诞生了。
此时,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跟随着风,飘到了这个全新世界的边缘。树叶再次被风吹起,在触碰到世界壁垒的时候,直接消失不见。
一片树叶对于一个全新的世界有多么珍贵?
当一片树叶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整个世界的法则开始解析树叶的存在,仅片刻的功夫,这个新的世界就学会了如何创造生命。
世界内电闪雷鸣,各种物质相互间交融反应,直至第一个生命出现在了这个全新的世界中。
生命的出现,意味着在这一刻,世界已经变得完整,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完善自我罢了。
这个诞生的小生命气息温和,实力微弱,但却带着卓仙草和光明的意志。
传承在他的血脉中流淌,当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时,他向整个世界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