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游刃有余刺*入十二根针,而后麻利地电针仪,魏煜恒不由得唏嘘,就算他已经完全掌握老师的这一门记忆,给病人施针完后,他也需要检查一遍,他不自觉的扭头,想看看老师的脸色,结果就看见老师赞赏有加的目光,魏煜恒更唏嘘了:对于这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他能怎么办?
诊治结束,苏简被单独叫到罗启云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安静,作为被邀请来的最重量级的会诊嘉宾,他的屋内只有琳琳一个人的病历,但相关书籍跟资料却摆了不少,办公桌,大理石地面,就连窗台花盆都被挤在角落。
难怪,刚才她一路走来,对这位罗教授的医德,全院上下均赞不绝口。
“罗教授。”罗启云坐好以后,并未有所动作,苏简便开口说。
“苏医生,你也坐。”罗启云邀请。
速运依言,坐在罗启云对面。
罗启云就好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者,他提出的问题不难,却刁钻,总需要苏简细细思考,看自己有无错漏。
几个来回后,罗启云好像很满意。
“苏医生,你很不错。”
罗启云瞧得出来,苏简在医术上的天赋比魏煜恒出挑得多。
只是,可惜了,她是苏成关那个老家伙的孙女。
“苏医生,我这几天都会留在医院,你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罗教授,我想请您做我的老师,我之前跟魏大哥提过几回,不知您——”
“苏医生,我年纪大了,教不了学生。”
苏简知道,罗启云这是婉拒。
苏简抿嘴,忽然,她计上心头,“罗教授,我有一个针法还不是很明白,您能教教我吗?”
苏简简单陈述封子奕的病情,后问。
“教授,您觉得这个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苏简紧紧盯着罗启云的脸,不错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罗启云不愧是老狐狸,眼神如波,嘴巴微张,说:“这种病情,我从未见过,不过,你爷爷应该可以医治。”
苏简微微摇头,“治标不治本罢了,您是学术界的大拿,我还以为——”
苏简故作伤心。
罗启云便安慰几句,说总有办法。
苏简借势又说:“罗教授,这种下针的技法您见过吗?”
苏简看得出,罗启云揉针的手微颤,尽管马上罗启云就解释说他年纪大了,针都拿不稳了,苏简还是瞧出罗启云心中慌乱。
“您都不知道,看来这个凶手,我是找不到了。”苏简叹气,气音重而粘。
初始,罗启云还以为苏简查到他的身份,可看苏简懊恼痛苦的表情,他放下心。
“苏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你认真探寻,总会找到的。”
“借教授吉言,我不会放弃的。”
苏简走了,罗启云眼睛微眯,他把魏煜恒叫进来,仔细询问。
晚上回家,苏简一脸的心事重重。
封子奕看见,一手搂着妻子的肩膀问:“病人情况不好吗?”
这几日,妻子一直在为那个女明星的病情操劳,晚上的双人运动都取消了。
苏简抿嘴,说:“琳琳的情况越来越好,痊愈的希望很大。”
听到这句话,封子奕不解,几人病人日渐佳境,那简简为何——
苏简又叹了一口气,她看向丈夫,说:“老公,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会如何?”
封子奕不傻,听到苏简这句话,他下一秒就说:“你找到罗启云了?”
“你先回答我!”苏简坚持说。
“简简,你说话!”
俩人对峙着,谁也不先开口,仿佛拉锯。
最后,苏简败下阵来,“是,我是见到罗启云了。”
那一瞬间,封子奕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简简,不要再查了!”
那人的手有多黑,没人比封子奕更清楚,当年只因为跟爷爷有过节,就设计害死了父母,封子奕不敢想象,罗启云忽然出现,是不是奔着苏简来的,万一是——
封子奕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简简,你听我的话,不要再接触罗启云了?听清楚了吗?”迫切地想要苏简答应,封子奕抓住苏简的手,大掌紧握玉手,用的力气太大,苏简手骨微痛。
可她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苏简太倔强,封子奕束手无策,只能把爷爷搬出来。
他想着,苏简那么乖,爷爷的话她一定听。
但,封子奕没想到,老爷子也妥协了。
“我不。”
苏简微昂下巴,小嘴撅得老高,甚至还侧过头,不去看封子奕的眼睛。
被逼急的封子奕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兽,他忽然俯身,厮磨一般咬上苏简的嘴唇。
苏简低呼,好痛!
好像见血了,苏简嘴巴里,除了男人身上的味道,还有铁锈味儿。
“松开!”苏简支吾着喊。
男人似乎铁了心,只要苏简不答应,他就能咬掉她的嘴唇。
可就算如此,苏简依旧牙关紧咬。
她晶亮的星眸仿佛在说,你就算咬死我,我也要查!
面对这样的女人,封子奕还能如何?
他恨恨地松开嘴巴,这时候,苏简才发现,原来被咬破的,是封子奕的嘴唇。
就算气到胸*脯剧烈起伏,两眼泛红,封子奕选择的还是伤害自己。
苏简嘴唇咬得更紧了,似乎也想给自己盖上情侣戳。
封子奕无奈制止,他伸手拂过苏简的唇瓣,声音低哑地说:“老婆,我害怕。”
头一次,封子奕在苏简的面前示弱,以前,就算封子奕瘫在床上,都没说过一句软话。
封子奕在赌。
两人的眸子不知何时对上,苏简最耐受不了的,就是封子奕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好像要把满腔爱意,顺着两人周围的磁场,一丝不落地输送进她的身体。
苏简过了电一般,可幸好,她的嘴巴还是严的。
“我不会放弃。”
封子奕颓败的错开视线,最后,他压了一下苏简的后脑,随后,又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头。
苏简似乎感觉到热气打在耳部皮肤上,痒意钻进心肺。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封子奕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在向她征求意见。
“老公,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