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的两千郡兵部署在哪里?”罗锋突然问道。
“在取虑南三十里左右,主要是防御,防止黄巾贼兵再往南进犯。”顾明根据情况,揣度了下广陵郡的想法。
“等我们攻城时,可以让他们配合出击,挤压外围两股贼兵活动范围。”赵牧说道。
“是的,不过我们一路疾行,没带攻城器械,攻城需要下邳郡协助了。”马忠说道。
“是我们协助他们攻城,”顾炎摇了摇头,“就按诸位说的办,到达取虑城附近后,赵牧、罗锋各带五百骑兵剿灭南、西面两小股敌军,其他人配合下邳郡正面攻城,大家做好准备,今夜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
“还没睡呢?”顾炎来到车旁,看到依依正在瞪着眼睛四处张望。
“不困。”依依确实精神抖擞。
“为什么跟着跑出来,这么喜欢打仗啊?”顾炎揶揄道。
“待家里无事,哥哥和族中年轻人都忙着盐业生意了,炎大哥平时也忙着军务庶务的,你们好像都很忙,我自己无聊得很,出来当散心喽。”依依心不在焉地说着。
“过些日子等盐业稳定了,桓齐兄闲暇时间就多了。”顾炎宽慰着。
依依突然发现没看到萧楚,问道:“萧大哥没和炎大哥一起前来?”
“可能单独习惯了,不喜欢这么多人同行,说是自己一人前去,到了取虑城再汇合。”顾炎天天总是充满了各种无奈。
“炎大哥,月亮暗下来,星星就亮多了,比前几天亮。”依依突然望着天空说。
“在相城第一次上战场时,那天没有一丝月光。”顾炎说着也上了马车坐了下来。
两人在马车里聊了许久,从相城聊到如今,聊着聊着依依就睡着了,在军伍之中跟着步行一天终究还是累了,顾炎给她盖上毯子,便坐在一旁也歇着了。
二十三日晚。
“下邳郡接到我郡信函后已经朝取虑城行军,很快就到了。”顾明说着目前的情况,“城南、城西两小股贼兵各有五百人左右,目前并无异动,城里还有两千余贼兵。”
“我们也出发吧,赵牧和罗锋每人率五百骑兵清剿这两小股贼兵。”顾炎按计划进行部署。
一个时辰后,彭城军到达取虑城附近。
萧楚如其所说,已在约定之处等候,顾炎带着几名将领前去下邳郡军营。
“下邳郡太守余世才,见过顾府君,”顾炎望着余世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瘦高男子,看着有些精神不振,头发几乎全白了,“我郡郡兵已整装待发,不知下一步顾府君计划如何破敌?”
“余府君辛苦,准备即刻出发,攻城器械准备好就行,取虑城上有何防御工事?”顾炎看着余世才问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此次不比相城,贼兵数量众多,又占据取虑城多时,顾炎心知万不能大意,一点大意,就代表着将士们无谓的伤亡。
“滚石、火球、强弓手,不瞒顾府君,这部黄巾贼兵狡猾得很,我军在五十步之外时绝不攻击,一旦到城下五十步内,弓箭、滚石、火球各种手段齐下,我军强攻了两次,伤亡惨重,我们没有什么办法。”余世才边说着边叹息。
下邳郡近年来饱受黄巾贼兵困扰,不少百姓迁移,朝廷也未派兵清剿,郡中现在连军饷和粮草支撑都有些吃力,余世才压力不小。
“还有火球?”顾炎看着余世才有些惊异,对于黄巾贼兵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有正规军队混迹其中,“准备出发吧,既然他们五十步才攻击,让将士们举盾掩护前进至城下六十步。”
“城中情况如何?还有多少百姓?”顾炎叹气道,王天化部的恶行,他这辈子也忘不掉。
“不瞒顾府君,情况还好,这张北部除了抢夺些粮食,并没有作恶,前些日子还将不愿在城中的百姓放了出来。”余世才向顾炎解释道。
“哦?”顾炎感到更吃惊了,这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前就听桑布说这部黄巾贼有些不同,看来确实如此,“先暂时不要攻城,我再考虑一下。”
萧楚站在不远处的一块褐色巨石之上,望着取虑城,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只手拍轻轻在他的肩膀上。
“萧兄,”顾炎也来到这巨石之上观察取虑城情况,“你对这城中黄巾贼熟悉吗?”
萧楚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取虑城:“只知道首领叫张北,其他并不了解,不过这部黄巾贼确实有些不同,手上血债不多。”
顾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取虑城,这城也不大,与相城的规模差不多,外观上也相似,顾炎已备好了“秘密武器”,拿下并不难,不过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倒也可以一试。
顾炎静静地看着取虑城,脸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此刻已经改变了原先的攻城策略,跳下巨石朝军队方向走去。
“顾兄!”萧楚突然喊住顾炎,“帮我个忙。”
“嗯?”顾炎回头疑惑地看着萧楚。
“城中黄巾贼首领中有个叫周海的,如果抓到,交给我。”萧楚看着顾炎,如今他伤势未愈,更何况在攻城战中,他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周海?我记着了。”顾炎说着朝取虑城走去,萧楚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在身后来到取虑城下。
“开始攻城吧,余府君。”顾炎一回来便说道。
随着军令下达,两郡共五千郡兵开始慢慢向城墙四周逼近。
在几辆盾车和盾兵的掩护下,彭城、下邳郡兵缓慢来到取虑城下,到处都是晃动的光影,空气中充斥火把燃烧的味道。
“武哥,桑布准备。”顾炎和余世才也一起来到城下。
“停!”到了六十余步的距离,号令兵喊道,城上城下,郡兵和黄巾贼兵都绷紧了神经。
虽然已近戌时,但夜晚的天气依然炎热,不知是紧张还是天气原因,众人身上汗珠开始慢慢渗了出来,顾炎看着城楼上的黄巾贼兵,火光晃动中映出大约四十人。
“放箭!”顾炎轻描淡写地下着军令,顿时数千箭矢暴雨般飞向城楼之上,四处都是弓弦的声音。
不过这种攻击并没有太大效果,黄巾贼兵虽然没有多少盾牌,但全部倚墙而立,躲开了箭矢。
“神火军!铁竹火射击!”箭矢射出去五秒后,顾炎继续下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