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不过屁大点地方,这种事情都过不了夜,全村人都会知道,三房自然也不例外。
“我就得意看陈老太婆不喜欢我们,却又活得不如我们,这种滋味得每日每夜折磨着她,没良心的人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
陈氏的做派,金妍完全可以料到,其实除了陈氏,金老头何尝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三房不仅日子越过越红火,就连金瑞德都长了出息,第一次入场考试,拿下全镇第一,未来不可估量。
如果三房不分出去,这些荣耀都是老宅的,何等风光。
然而他们从来没想过,若三房不是被他们抛弃,依旧苦难般的被他们压榨,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蜕变,不破不立,看似偶然,也是必然。
阳春三月,一场春雨滋润了万物,阳光都耀眼了起来。
从老宅买来的几亩田地里的冬小麦长得绿油油,刘大山跟邓氏老两口每日精心伺弄着。
在闺女家里吃的好,住的好,两个儿子儿媳现在有了金妍的帮衬,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他们更希望把田地照看好,不然怕对不起金妍的期望,其实金妍没任何期望,这个年月,土里的收成非常有限,发家致富靠着几亩土地根本不现实。
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农民只能靠天吃饭,辛苦了整年,时间都耗在了田间地头,最后赚到钱的只能是收租的大财主,佃户们仅仅够填饱肚子。
金妍因为自己对种地实在不精明,不敢贸然置办田地,虽然现在手里银钱已经很富足,但是这个问题她早也盘算过,以后有合适的田地还是要多买上一些,哪怕自己收租子也是可以的。
中午置办的酒席分量非常足,金妍也是基本以荤菜为主,大家吃的非常满足,都夸刘氏生了好儿女,以后怕皆是人中龙凤。
直到所有的客人都散去,金妍才跟着大舅刘刚去山上看看园子里的情况,山泉下拦截的堤坝已经开始蓄水,看园子的两间石头房子也已经盖好,等着搬些家具就可以住人。
“过两天把后院里养的鱼都放到水坝里吧,院子里的池子还是小了些。”
“嗯,好,等出水口装上铁丝网就可以了,也就三两天的时间。”
一些工人还在园子里忙着整地,按照金妍的要求,一排排像梯田似的,而且每隔三米刨一个坑。
“地也差不多整好了,你打算种些啥样的果树?”刘刚问道。
“靠着墙边的种一些秋葡萄,下面几排种一些苹果跟李子还有黄桃吧,其他的我还没想好,到时候我再托人看看有没有咱这边没有的稀奇货,我想种一些试试。”
“那还是要谨慎一些,有些东西只有当地长得好,出了那个地方恐怕难伺候。”
俗话都说树挪死,人挪活,想打破自然规律,确实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知道的,若是有的话,我还是想试试看,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刘刚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现在也算了解了金妍的性子,这丫头就喜欢不走寻常路。
春天的山上到处都是青绿,有的树上刚刚冒出新芽,地上的野草已经把整片山坡覆盖上了颜色。
店里有了新来的金掌柜,金妍也不用每日在店里待着,她趁着闲下来的时间打算去山里逛逛。
“天暖和了,山里各种野兽也闹腾得欢,就连蛇都出来了,你一个人少往深山里钻。”刘氏有些担心。
“我会注意安全的,真正的好东西一般都是长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金妍借着这个由头,打算把空间里的一些果子分享出来,就跟当初的泉水鱼一样,有些东西,遇见也是想要缘分的,并非谁都有这个运气。
“你一个人去,娘总是不放心的,要不然你就叫上你大舅陪你。”
“现在果园里正是忙得时候,大舅脱不开身,再说了,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不会有事的。”
刘氏拗不过金妍,这孩子做起事来,固执得很,只得叮嘱她多加小心,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婆婆。
春天的夕阳都是美的,晚霞红得刺眼,金妍拎着袋子从山上回来,袋子里的水果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去山上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妍妹儿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一会了。”
金妍有些不解,不知道什么风把金瑞文给吹来了,自从上次借钱没得逞,她就再没见到金瑞文,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交集甚少。
老宅的人,她是一个人都不想见到,从老到少,可这些人时不时就在她眼前蹦跶,说起来也够烦人的。
“噢,你找我有事?”
金妍都没正经看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知道妍妹不是喜欢墨迹的人,做事一向直爽,我也直接说了吧,我想去妍妹儿火锅店里当学徒,不需要发我工钱的。”
这段日子待在家里,整天跟着金老头下地干活,金瑞文苦不堪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思来想去,觉得到金妍店里学个手艺最好,听村里人说,金妍的火锅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她一个丫头都能做生意,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岂能不如人?
“这不是工钱的事儿,我们店里压根不需要学徒,你若真有心,可以去县里那些大酒楼找找看。”
“你们店里总得有厨师吧?你去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学个做菜的手艺。”金瑞文知道金妍对他们有成见,并不是实心实意的想帮他们,然而他并不死心。
“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店里压根不做菜,店里的菜上桌的时候都还是生的,厨师也只是把锅底准备好,最后加上滚烫的现炸辣油而已,你要学做菜真的得去找那些饭馆才行。”
顾及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总不好别人来了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就算拒绝把话说明白就好,多说倒也无益。
至于金瑞文怎么想,已经不重要,金妍拎着袋子进了院子,金瑞文见人都走了,只得悻悻地回了老宅,这个结果他是料到的,然而心里当初是期待有一丝侥幸的,然而侥幸的事情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