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山上确实不方便,毕竟不是归隐修仙的人,为了省钱,从镇子回村两人都是步行,还得爬到半山腰,上下再背点东西,累得慌,所以这个问题确实也需要迫切解决掉。
上次金妍就叮嘱过刘氏,可是没效果,依然跟金姝饿着肚子在山洞里等着他们回来,这大概就是当娘的心,永远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娘,我都跟你说了,不用等我们,你不心疼自己不打紧,金姝还得跟着一起挨饿。”金妍瞧着金姝那么点大的孩子,饿了也不吭声,让人怜惜。
“你俩一早出去,走那么远的路,我们在家也没做啥事,哪里就能比你们还遭罪。”刘氏的想法金妍很清楚,她心疼孩子们辛苦,不等着一起吃,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娘,你也别做了,我这里有酒楼掌柜送给咱的菜。”说着从背篓里把菜拿出来,让刘氏去热一下。
碗也没来得及重新买,还是昨天晚上姚二婶子给找了几个,虽然有的都破了边,总也比没有强得多。
金妍把烤鸡两个腿一个给了金姝,一个给了金瑞德,自己跟刘氏每人分了一个鸡翅,金瑞德忙说不要,金姝也有样学样,嚷嚷着给金妍吃,说姐姐最辛苦。
金妍说:“哥每天干的重活最多,必须吃一个,姝儿还要长身体,大家别推来推去的,我跟娘就爱吃鸡翅,再说这一只烤鸡可不小呢,肉还多着呢。”
刘氏忙附和着:“对,娘也不爱吃鸡腿,你看,还是妍儿懂我。”
他们很久没这样过瘾的吃肉了,在老宅的时候,杀一只鸡,每人能分到两块都算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基本都是鸡架子,上面的肉少得可怜。
“妍儿,你哥说这菜是酒楼掌柜给的?真的还是假的?娘若不问个明白,心里不踏实呐。”刘氏一直想问,怕孩子们撒谎,为了口吃食,走了歪路。
“嗯,是真的,我把带去的鱼卖给酒楼了,顺便用我师父给我方子给他们做了一道菜,掌柜的很是喜欢,还跟我买了这个方子。”她不问金妍也打算跟她说,这样买房子的钱就好说了。
“你卖了方子?你师父不会怪罪你?你师父教了你那么多本领,咱做事可得有分寸,切不可太贪心。”
“不会的,师父今天已经离开这里了,他说教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做人一心向善。”刘氏听了连忙点头,这些道理她是认可的,看来金妍的师父一定是个大善人。
“对了,娘,吃完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去找姚二婶子,让她领我们去看看房子。”
“啥房子?”昨晚的事刘氏想了许久,想得再多,没钱都是白搭,索性选择性遗忘。
“就是姚二婶子说的赵大叔家那个院子啊,他们赵家不是往外卖吗?”
“娘实在没法子了,暂时只能委屈你们了。”刘氏抹了把眼泪,:“你姥家虽然我三年没去过了,可要借这样多钱也是不可能的,不想去为难他们,这事以后再说吧。”
“去姥家做什么啊?我都说了我来想办法,娘你就那么不相信您的闺女吗?”金妍对着刘氏撒娇道:“娘,实话跟你说吧,今天酒楼花六两银子买我的方子呢,而且他们答应让我们每天送鱼给他们,又额外给了我一两订金。”
金妍不想说十两,留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可说太少了,房子的钱又不够。饶是这样,都让刘氏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金妍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可刘氏的表现又是真实的,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有的人家拼死累活的一年也挣不下二两银子。
“娘,您闺女虽然爱财,取之有道,不会走那些歪门邪道的,您只管把这个家操持好就行。”刘氏是个简单又淳朴善良的人,像千千万万个妇女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突如其来的钱财确实让她内心难以平静,甚至会焦虑。
所以李府老夫人赏赐的十两银子,金妍闭口不提,就连金瑞德她都没说,只在当时家里添置物件时掏了一两银子,金瑞德不多问,她便不多讲,这是属于他两之间的默契跟信任。
姚二婶子正在院里洗衣服,看到他们过来,拿毛巾擦了把手,拉着刘氏进屋。
“二婶子,赵爷爷家的院子卖了吗?”金妍问。
“哪那么快就有人买呀,又不是啥好地段,不过听我婆婆说,他家着急走,现在对外放话只要六两银子,而且除了自家穿戴的,啥都留下。”
这倒是个好事儿,买东西谁不希望价格便宜,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家现在有人吗?二婶子带我们去看看吧。”
赵家的院子跟姚二婶子家离得很近,十多米的距离,大概靠山近,用石头方便,院墙垒得又高又结实,院里打东头三块小菜地,边上打了一口井。
正屋三间,中间的堂屋很是敞亮,两边的卧室稍小,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的西面两间厨房,外面一间砌有两口土灶,里面一间放了些农耕用具,还有各种零碎的物件。
赵友柱是赵爷爷的独子,这次专门回来接老人去享福。赵友柱年轻时就独自在外闯荡,发家后娶了个当地的女子,购置了房产,把父亲接走以后就不打算再回来,有钱人财大气粗,并不在意这三瓜两枣。
可这毕竟是自家的房子,或许也承载了他童年的时光,房子一旦没人住,很容易荒废,有人把这里当作家,好好打理,小小的院子是他心里深处的一道风景。
都是一个村子的,金家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听说他们孤儿寡母还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想起自己当年一个人孤身在外的不易,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