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爷爷,今天咱们家闹这一出本也不是我们三房的错,都说一家人应该和睦共处,你也瞧见了,这就没拿我们三房当一家人看待。”听金妍一说,村长也觉得金家两老人做事有点过分。
“前几天我落水,爷奶舍不得花一个铜板让我娘去喊大夫,好在我命不该绝,遇见了我爹,把我从鬼门关送了回来,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我娘。”
“少拿你那不靠谱的爹出来说事,装神弄鬼,你爹有那本事咋不让咱金家发大财呢?”金老二对金妍此时恨得牙痒痒。
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应了这门亲事,爹娘手里有了那么多银两,简直让人快活啊,全让这个孽畜搅和了。
“二伯想的可真多,整天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心思更是缺德带冒烟,就这样还指望发财?”
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连自己的富足日子都要靠卖亲侄女才能实现,可见真是坏了肠子烂了心,跟这样的家人还谈什么亲情?
“别说我爹了,就是观音菩萨,如来佛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现在就是跟他们干上了,彻底决裂才是金妍最想要的结果。
金老二气得牙根痒痒,听着自己媳妇还在院子外面舌战群雄,一个头两个大。
碍于村长在,金老二夹着尾巴装个良民,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金妍的嘴撕个稀巴烂,又得忍气吞声,着实痛苦。
金老大好歹也是上过学堂有点墨水的文人,虽然这个文人学识浅薄,天赋又差,可到底懂得之乎者也。
说话不似金老二那般粗鲁,可心思都一样下作,金老大在镇上做过掌柜,虽然都是些小门小铺,那也自视高人一等。
跟金老二不同的是,他的出发点不在聘礼那点银两上,想着跟丁家做了亲家,那么大的酒楼,凭着这层关系,自己很有机会去做大掌柜。
欲望使人疯狂,金钱让人两眼迷离,一旦希望破灭,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看着金妍咄咄逼人的气势,金老大何尝不是怒火冲天,毕竟有点学识,懂得退让,擅长点阴谋诡计。
“妍姐儿觉得在家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大伯倒是想问下你觉得如何安排才是稳妥呢?”
“家里所有的事情,大伯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前面我说的对我们三房不公平的待遇难道大伯不知情?”金妍心里打起问号,这个大伯在家里是长子,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你爷奶说些气话也属寻常,倒是你小小年纪,瞧着是有意想把这个家给搅散了呢?”
“大伯也是个读书人,自古官压民反,这点道理不会不懂吧?但凡爷奶一碗水端平,也不至于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
“那妍姐儿的意思是?”金老大问道。
“我要求并不高,做饭家务这块,大伯娘二伯娘还有我娘轮着来,我们三房不想占便宜,也别总想着叫我们吃亏,还有就是我希望让我哥继续去学堂……”
还没等金妍说完,陈氏一个扫帚扔了过来,怒道:“你这还要求不高呢?你做梦去吧,我看你是想来当家做主了,你有这个能耐不?滚,麻利收拾东西给老娘滚!”
“村长爷爷您也瞧见了,这是我爷奶的态度,树大分叉,人多分家,如果爷奶容不下我们三房,那就把家分了,各自安生。”既然分家,总还是要分个明白。
“分家是吧,你娘来时带的那点细软铺盖,你们全拿走,想去哪去哪,就麻烦村长给写个文书,免得到时候再来作害我们。”陈氏现在是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三房的人。
刘氏听得这话,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离开这里,他们娘四个该何去何从,失去丈夫,再失去这个家,带着儿女风餐露宿,哪里还有活路。
可是委曲求全的留下,也许妍姐儿不知哪天就让他们给卖了,作为一个母亲,刘氏在某个瞬间,是勇敢的,所以她没哭着求原谅,没哭命运的不公平。
“奶这家分的倒是痛快,难道我爹不是您的儿子?这房子,田地,难道没有我爹的一份?我爹这些年赚的钱可都给爷奶了,就连我爹去世上的抚恤银两都在爷奶的手里攥着呢。”
“小蹄子,这些银钱跟你们有啥关系?你爹都是我养大的,孝敬我是应该的,这钱有你惦记的份吗?跟你娘就没学个好,歪心眼子一堆,呸。”陈氏说完,对着地上狠狠吐了口老痰。
“娘,你歇会。”金老大装腔作势出来主持公道,对着刘氏说:“三弟妹,你要是觉得真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想再嫁个好人,我们不拦着,咱们家不是不讲道理。”
好一个金老大,居然来了个道德绑架,金妍倒是觉得小瞧了他。
刘氏一听,慌了神,满眼的不可置信:“大哥,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有些事越描越黑,刘氏本就是不擅言辞的人,唯唯诺诺说不清楚,这事本身也没法说清楚,不过是金老大面对院外众乡邻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金老大一脸的算计,他是想给点好处让三房离开,要不了几天,孤儿寡母就得上门求着他们,到时候想回这个院子,条件还不由着他们提,还怕金妍不松口?
不得不说,金老大真是有心思,懂得外面生存的艰辛,尤其这一家子连个顶梁柱都没有。
可金妍又岂能让他如愿,但是同意分家这个事情倒是正合她的意愿。
“分家就谈分家,大伯肆意诋毁我娘的名声还是挺对不起你曾经念过的几年书。不说我娘没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有,我娘也不会去同我大伯说吧,麻烦大伯寻个好一点的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