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良辰眼底的退缩,季帅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几天的经历,季帅鼻子一酸,看向谢志远一脸委屈地道。
“老大你不知道,你不在,卫红兵那孙子竟然成了什么狗屁副科长,出操竟然比之前提前了半个多小时,我就呛了他几句,要不是苏袅姐出现让我帮忙提水,这孙子当时就打算关我禁闭。”
谢志远冷冷抬眸看着季帅,就这么静静看着。
季帅吸了吸鼻子,继续道。
“后来我看到他占了你的办公桌,实在气不过,就和他干了一架,然后他就被我揍进了医院。”
谢志远还是没有应声。
“没想到这孙子下令关我禁闭,竟然没有安排人给我送吃的,还好有徐川他们几个,可是第二天他们就被临时调了班,跟车了,我饿了一天,还是苏袅姐从砖厂回来给我送了吃的,还给我送了被褥。”
季帅话音刚落,谢志远突然就开口问了句。
“她手不是被砸伤了吗?为什么还去砖厂?”
季帅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老大就没有听到重点呢?
季帅想,是不是这两枪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一旁的凌敏突然警惕地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这是她第一次从谢志远口中听到,他这么关心一个人。
“我不介意!”
病房中突然响起叶良辰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叶良辰眼里是光,那么这一刻,叶良辰眼底就是火,烧得浓烈,执着,坚定。
“我不介意她左耳听不见。”
叶良辰似是才从纠结中回过神来,一脸坚定地看着谢志远,声音低沉,一副打算豁出去的架势。
谢志远看着叶良辰,看了半响,突然冷幽幽地开口问了一句。
“你从季帅这里打听她的信息,难道就没有打听,她有没有结婚?”
叶良辰一瞬间怔在了原地,看着谢志远,怔怔地问道。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谢志远薄唇轻启,不疾不徐地道。
“意思就是她结婚了!”
叶良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坐倒在了椅子上,久久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谢志远那句淡漠无情的话:意思就是她结婚了!
她结婚了,她竟然结婚了!
“噗嗤”一声。
一旁的凌敏突笑出了声。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个叫苏袅的聋子还有着几分警惕,那么这一刻,她心底的警惕早已烟消云散了,一个聋子还结婚了,又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凌敏看向了一脸失神的叶良辰,笑道。
“叶大哥,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看上一个结了婚女人,还是一个聋子。”
“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志远似是这才注意到房间除了季帅和叶良辰还有一个人,阴鸷的目光冷冷看向了凌敏。
“出去!”
“致远哥?”
凌敏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志远。
虽然这几日她看似待在他病房,可是两人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过,没谢家人在的时候,谢志远在睡觉,有谢家人在的时候,要么他低头看着硬币发呆,要么去阳台抽烟,对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唯一的两次看她,一次是告诉她,他不会娶她;一次还是之前她偷他硬币的时候。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让她出去。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谢志远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
凌敏眼底闪过一不甘,目光扫过季帅和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叶良辰,抬脚走了出去。
凌敏离开很久,叶良辰这才从“苏袅结婚了”的噩耗中醒过神,和谢志远聊了几句关于苍狼的事,见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想到谢志远重伤未愈,叶良辰就打算早早离开。
原本季帅也打算跟着离开,不想谢志远竟让季帅陪床。
之前关了三天禁闭,又有些感冒,连着又坐了两天火车,吃完晚饭,季帅早早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只是睡着睡着,季帅隐隐觉得自己身旁站着一个人。
季帅睁开睡眼,抬手揉揉眼眸,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眼前的人。
“老大?”
“嗯!”
谢志远应了声,将手中的杯子扔在季帅身上,淡淡开口。
“继续睡。”
“哦!”
季帅答应了声,闭着眼将被子裹在身上,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看了眼睡着的季帅,谢志远将一张写着一行字的纸扔在桌子上,随后转身走过去关上了灯,轻声打开门走了出去,缓缓关上了门……
城西,一处环境的庭院。
听到敲门声,吴嫂还想着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谁,可当她打开大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猛地一愣。
“小远?”
“吴姨。”
谢志远对着妇女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抬脚走进。
“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吴嫂急忙关上门,开口问道。
谢志远没有回答吴嫂的话,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合院,转头看向了吴姨。
“我爸呢?”
“姑爷刚起,正在书房练字。”
谢志远点了点头,抬脚走向了书房。
吴嫂想着,谢志远这么早从医院回来,肯定有急事,正好她锅上炖着鸡汤,谈完事刚好在家喝,省得到时候还要拿去医院,吴嫂打算去厨房看看火候,不想,她刚走到厨房门口,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声响。
二楼书房,此刻房门大开,谢志远跪在地上,额头有着鲜血流下,地上有着摔碎的砚台。
“好,我成全你!”
谢父怒声开口,随后拿下挂在墙上的藤条抬手就狠狠打在谢志远的背上。
谢志远脱了外衣,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三藤条过后,有着三道血痕渐渐映现了出来,谢志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从地上起身,将拿在手上的外衣重新穿在身上,走出了书房。
之前的声响惊动了不少人。
此刻书房门口有着急赶上来的吴姨,身着睡裙的谢母,穿着一件衬衣的谢志城,以及谢志城的妻子蒋欣月。
“致远?”
看着走出书房的谢志远,众人齐齐一愣。
谢志远脚步顿了顿,抬眸看向了众人。
“我两年前就说过,我不会娶凌敏。”
“你和敏儿的事儿已经定了。”谢母道。
谢志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薄唇轻启,淡淡开口。
“再定之前,你们可曾有一个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娶凌敏?你们只认为和凌家联姻有利可图,两年前是,现在也是。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我知道,就算当时我拒绝也没什么用。”
说完,谢志远抬脚就打算下楼。
“致远。”
谢志城伸手拽住了谢志远的胳膊。
“你干什么去?”
谢志远犹豫了下,才沉声道,”兰达还有事,我现在必须赶回去。”
谢志城看着自己的弟弟,缓缓松开了手指。
“你的伤……”
“没事!”
谢志远淡淡吐出两个字,抬脚下了楼。
走出谢家庭院,谢志远直接去了马路街角边上的公车站台,天刚刚放亮,路上的人很少,空气中还透着一股清凉。
只是谢志远还没有走站台,整个人就猛地跪在了马路边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噗!”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从远处开了过去,停在马路边上,车门打开,两个身着军装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谢志远,快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沉声道。
“谢公子,有人要见你!”